秦太医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给昏迷不醒的皇帝扎针,一会儿又嘱咐宫人仔细用药,满脑门大汗,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自己多喘口气,昏迷不醒的皇帝就一命呜呼,蹬腿去了。
魏染跪在一边,哭得双眼通红,呜呜咽咽的,叫人心烦。
贤贵妃心虚得不行,一双眼珠子不停往屏风后面转,绞着手帕,几度欲言又止。
她怎么也想到,本来是想让魏染悄无声息地死了,谁知该死的没死成,不该死的现在却是昏迷不醒,不知死活!
云间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侧,听沈涟汐道:“魏良人才刚刚入宫,只怕宫里的人都还没认全,哪来的本事去勾结尚食局的人?”
仪妃看不惯她,口无遮拦:“她是没这个本事,谁知道她身后的人有没有这个本事……啊!”
正巧长公主听见消息,匆匆赶来。
她正因此事恼恨不已,一来就听见仪妃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上前,一脚就将仪妃踹倒在地!
“怎么,仪妃的意思,是本公主收买尚食局的人,陷害皇上了?”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底一片阴郁,“仪妃这么着急辩解,莫非是你收买的人?宫正司何在,还不把这贱蹄子拖下去审问!”
仪妃当即缩成鹌鹑,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长公主冷笑一声,目光往殿中一扫,最后落在贤贵妃身上:“怎么,见人这样相似,某些人心虚了?”
贤贵妃接话就是心虚,咬着牙,承受着长公主眼神的凌迟,不敢吭声。
另一边,秦太医冷汗涔涔地一针扎下去,昏迷不醒的皇帝终于有了反应,一翻身吐了口血。
腥臭难闻的血腥味,立即在殿里散开,所有人几乎是同时拿起帕子捂住了口鼻。
唯独云间月和太后冷静自持,往屏风那边看了一眼。
张嬷嬷将太后搀扶起来,跟着她一道往屏风后面挪去:“秦太医,皇上如何了?”
秦太医大松一口气,忙道:“没事了、没事了……毒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今日皇帝要救不回来,只怕他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秦太医摸摸自己的后颈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云间月一道眼神过去,哭哭啼啼的魏染立即爬过去,一边哭一边喊着皇上,一边还不嫌脏似的拿着手帕替皇帝擦拭流进脖子里的血迹。
皇帝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看眼前那人哭得通红的双眼,像是要抬手摸她的脸:“别哭……别哭。朕没事,阿音……”
话落,再次晕死过去。
魏染就听没听见似的,哭得更厉害了。
满屋除了云间月和太后,其他人在听见“阿音”二字时,齐齐变了脸,精彩纷呈。
贤贵妃一张脸尤其精彩,就跟炸开的烟花似的,好看的很!
太后心底冷笑,脸上不动声色地问道:“秦太医,你可知皇帝中的是什么毒?”
秦太医没出声,用手沾了皇帝吐出血来的血,凑到鼻端闻了闻,随即大惊失色,道:“这……娘娘,臣若是没看错,此毒应该是‘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