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教授:你居然不知道?小宋都失踪快两个月了,你见过她吗?]阮新背后一凉。
上一次他在咖啡店见宋兰若,是近一个月前,她举止诡异,像是另外一个人。加上复制人齐逊的事,阮新隐隐感到不安,就把咖啡店的事给谢教授说了。
之后,谢教授没再回信息——他去报案了。
航空基地的门禁重重,如同一座坚固的城池,车子开进每一道高墙,都要过一遍检查。
阮新仰头望着满天飞行的监控无人机,以及高墙上每隔五十米的持枪警戒人。
看着吓人,但对于他来说,航空基地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MoH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插手这里。
藏狐脸的越磊胸前挂着工作名牌,站在标有A-1的楼门口。阮新一下车,他就迎上来握手:“阮先生快来来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您叫我小阮就好。”阮新客气道。
他被拉进去,看见占地巨大的中控室。数千台显示屏前,研究员们穿着统一贴有航天局标识的红白制服,带着耳麦。正前方是一整面墙的屏幕,分割成数十个小块,都是机械正在拼装不同的零件。将传送枪技术提交给越磊后,阮新就没再关注项目进度,没想到现在连实物都做出来了,星际探索指日可待。
越磊笑着带阮新参观了食堂、办公室,然后来到宿舍。
阮新更惊讶了。
因为,他看见了正在吸溜泡面的白裘。
越磊笑呵呵道:“没错,他也被我们请来了。”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墙是浅淡的蓝,干净整洁。一楼是厨房客厅,二楼越磊和白裘住,阮新的房间在三楼,对面是空房间。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副老照片,横幅上写着“恭喜A区斩获第六届航天局健美大赛第一名”,照片里的几个研究员浑身抹着橄榄油,纷纷作施瓦辛格状、人猿泰山状、掷铁饼者状。
其中非常引人注目的是,越磊的脸被PS成了藏狐。
“怎么样?”越磊眼中隐隐有骄傲的神色。
阮新:“……很好。”
您开心就好。
越磊:“那小阮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午带你去开会?”
阮新:“好。”
越磊风风火火走了。
阮新笑了笑,和白裘聊了几句,回屋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他突然听见一阵嗡鸣——来自基地这边统一配发的通讯器,显示来电人:特殊接入渠道。
这是谁?
阮新接通,里面传来一声气愤的嚎叫:“阮新新!你居然不跟我打招呼就走了!要不是我问苗妙,我都要报警了!”
原来是李沙。
阮新赶忙赔礼道歉,又问:“你是怎么打进来的?”
李沙:“这不是我爸是越博士的朋友嘛。”
我爸。
这个词从李沙嘴里蹦出来,就很耐人寻味,通常他都是叫“老板”“老头子”的。
阮新蹙眉:“李教授出事了?”
李沙:“你怎么知道的?!?”
阮新:“……”
李沙声音有点低落:“他被检查出辐射病了。”
辐射病?
阮新呼吸一滞:“怎么会?现在他在治疗吗?”
李沙沉沉嗯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算惊讶,他搞实验物理这么多年,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吧。”
阮新想起最后一次见李教授时的模样,他身材干瘦,面色衰败……
阮新急急问:“TFDS现在怎么样?”
李沙沉默片刻:“他还要工作,我拦不住他,气死我了。”
阮新顿了顿:“这样吧,你问问李教授,愿不愿意把TFDS出售给我。”
“什么?”李沙嗓音顿时提高了几个度,“你,你有钱吗?”
阮新查看了账户余额,航天局请他做项目的钱足够买下十个TFDS。
他给李沙解释了一下,李沙也没别扭,只是长叹一口气:“这就是有钱的感受吧,不能让你快乐,但是起码能让你不难受。”
“……”
阮新:“我在这边不方便,还要麻烦你多联系我。”
“那有什么的。”李沙说完,又抱怨道,“你咋走那么急,这才回来没几天,咱们还没吃顿好的去庆祝一下。”
阮新笑了笑,又问了几句李教授的事,挂断通讯。
为什么走得那么急?
平时不去想,但阮新内心明白,他并没有太多时间了。
两年?三年?看似健康的身体被高价的药物维持住表象,而事实是,再过半年身体会慢慢产生抗药性,再过一年,或许新的药物也不能支撑起这栋空中楼阁了。
阮新看向窗外。
平整的绿化带旁,身着制服的研究员们来来往往,面带笑容,就和他一样。
有时候他也会忘了这个事实,或者,去刻意回避它。
在这一瞬间,阮新猛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他会本能地,不敢直面回应薛临。
为什么一接触薛临,就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因为他害怕。怕一旦拿起了,就难以放下。
醒来后的日子如同夜里提灯在悬崖边行走,无意间,他看见那嶙峋的石峭里生出一株野玫瑰。
他宁愿坐在原地,一天天看它绽放。
倘使他不去摘
玫瑰,便能永远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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