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宇正愁着怎么跟人打听呢,对方就送上门来了。
他稍微的斟酌了下措辞,“这件事情可能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你应该也了解一点……”
林枫宇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当然忽略了一些的细节部分。
雷明朗的父亲很是沉默,他十指交叉支撑着桌面抵着额头,正好挡住了他的视角。
过了好久,对方才在那痛苦的回忆当中醒过来,很显然,即便过了那么久,这依旧是许多人不可磨灭的痛。
雷明朗的父亲放下了手,胳膊正好放在了桌子边缘处,挡住了上面的水珠,但是林枫宇还是发现这个铁血的男人眼角微红。
“谢谢你告诉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利烈·法尔,雷明朗的父亲,上将军衔。”
林枫宇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已经有疑问了。雷明朗的姓并不和他的父亲一样,虽然现在随母姓的并不少,但是许多人还是习惯性的随了父亲的姓氏。
林枫宇提出疑问,阿利烈低下了头自嘲的笑了一声,“阿朗原名阿赞朗·法尔,现在的这个名字是后来他的祖父给他改的。”
林枫宇瞬间瞳孔紧缩,他明白了,和杰森拥有宿敌关系的并不是雷明朗,而是雷明朗的祖父雷延坤!
因为是由雷延坤后面改的姓名,再加上雷明朗是雷延坤一手抚养长大的,存在这种因果?,所?以使得俩个人的气?场会出现一些排斥,也就是伪宿敌。
杰森要是想要和雷明朗在一起,只要远离雷延坤就可以平安在一起。
“之所?以改这个名字,我想你现在也应该清楚了。”阿利烈不?紧不慢的说,“因为她母亲的死亡。实际上过了那么久,我依旧愧疚着,若是我当初能够看好两个人不?与她吵架,这件事情可能不会发?生?,所?以为此我一直很自责。阿朗的母亲死后,我曾经意志消沉过一短时间,甚至还愚蠢的将阿朗送到他祖父的旁边,替我来赎罪,这又是我的错。”
“我答应了我的丈人给我儿子改姓的事?情,甚至从那时候起也很少于他联系,更不敢出现在我丈人的面前,全然忽视了我儿子当时只是一个无助孩子是,多么的需要我陪在他的身边,我是一个失败的人,我的错。”
阿利烈细数着自己的罪证,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他的每一句话就是往自己的心上割上一刀。
让他流血不?止,痛不?欲生。
他做了十几年的噩梦,每每惊醒,都忘不?了妻子倒在血泊的那一幕。
他曾经一度以为这是妻子对他的报复。
因为他的萎靡不振,使他的丈人更加的看不?起他了,每次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厌恶,他非常的害怕。
到了如今除了公事和一些特殊的节日,雷明朗几乎不会去联系他,他们之间没有父子正常的交流。
“阿朗的小男朋友,杰森是吧,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他是我亲手送去孤儿院的。”阿利烈笑着说,他想这是他犯错以后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了。
林枫宇眼里露出惊愕的表情,两个人竟然在以前就认识了。
“我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家里,可惜他并不在,那里只有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和一个孩子,因为事出紧急,我只能暂时的将他送到了孤儿所。”阿利烈开始回想,然后一点一点的诉说着。
林枫宇猛的回想起来,“杰森所?说的,一直资助孤儿所的人就是您?”
阿利烈慢悠悠的点了点头,“对,他父亲犯下来的错不?应该由他来承担,而且若不是他的母亲,我还救不?回阿朗,所?以我应该要谢谢他。”
“你知道……”林枫宇小声的喃喃自语。
“对,我知道。不?过这其实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曾经去看望过杰森,从许多人那里知道杰森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她会是帮凶,我去看望杰森,实际上一开始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监视的意思。”
“杰森很乖巧,不?过可能是因为那件事?变的有一些内向,医生说了,由于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所?以他选择了封闭记忆,从而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所?以,我才真正开始关心起他来,有一次我从一个老太太媳妇的那里听说,杰森的母亲曾经在临死之前借用过老太太的通讯,而我们收到报警的时间正好与那段时间段吻合,老太太不?可能会发?通讯给警方求助。”
“所?以那时候我就断定了这件事情,不?过得到真相显然已经太晚,我只能一直在暗中细心的照料杰森,算是对于他的弥补。杰森成年以后一直没有记起往事?的兆头,而且就如同一只雏鹰准备展翅高飞了。我明白了这孩子可能需要一个新的天地,所?以我退出了他的生?活,变得很少关注他了,他和阿朗能够在一起出乎我的意料。”
阿利烈对于杰森似乎并不排斥,甚至比起雷明朗,可能他的父爱更多的给了杰森,虽然杰森并不知道。
“他母亲的骨灰被我保管起来了,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亲手交到他手上,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是我依旧相信这孩子的品性。”阿利烈非常认真的说。
林枫宇却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雷明朗的话。
杰森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他觉得他可能更加深刻的理解这句话了,除了与爱人之间的血海深仇,他还曾经目睹过父亲亲手杀死母亲的那一幕,他要是告诉他,会不?会刺激到他的记忆,将一切都想起来。
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
林枫宇能够熟悉过去,但是并不?能够完全的预知未来。
他不?敢打这个赌,告诉给杰森,就如同在杰森的脑袋上,给他一棒又一棒,砸得他满头的血。当年的杰森花了多久走出来,现在的他想起来以后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遗忘掉过去?
林枫宇将自己的忧虑告诉给了阿利烈。
阿利烈也感到无比的头痛,在真相和伤害之间,这是每个爱杰森的人所摇摆不?定的。
“若是阿朗的爷爷当时没有插进来,我想这样会好很多,我应该尽早的去解开他的心结,而不?是拖延到了现在,从而惹出了那么多的麻烦。”阿利烈感到无比的自责,他恨透了当初,犹豫不?断,懦弱无能的自己。
虽然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错误已经铸成,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去挽回?
俩个人商议了一会儿。
一致觉得不?直接告诉杰森这件事情。
当人自己封闭记忆时候,那是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状态,说明那段记忆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黑暗痛苦的,甚至让他完全承受不来。
如果?外人要强行让对方想起来的话,那么受伤的程度上当年那次精神伤害翻倍的刺激。
人一旦经历了不?能所承受的刺激就容易出魂,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于身体都是有损伤的。
挂掉了通讯,林枫宇独自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很久。
然后他接到了来自院长的通讯
晚上启程。
原本打算得空就去的林枫宇硬生生?的拖到了现在考试结束以后,成绩还没有下来,但是他必须得要去履行他的约定了。
耶梅尔被送过去好久了,他每天都会看一眼,虽然人没有醒来,但是四肢已经被修复完好,林枫宇看着他也能开心上一会儿。
只不过他可能等不?到杰森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杰森也没有回来,最近他一直泡在图书馆里?,也不?知道在查阅着什么资料。
林枫宇从不管他这些私人的事?情。
无奈,他将事?情简单的告诉给了西莱斯特,忽略掉了这其中的所?有细节,这叫他管好那玉蝉里?面的鬼魂就可以了,这算是对他入门的一个小考验,林枫宇原话是这么说的。
……
“上将!”
阿利烈转过头,看到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的儿子,两人有着七成相似的面容,然而性格却南辕北辙。
“你可以叫我父亲的,阿朗。”阿利烈有些无奈的说。
等到他认识到错误的时候,想要挽回,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雷明朗离他越来越远,甚至很少叫父亲两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