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春院发生的事情夏惊不知,她正艰难的学习飞翔中。
做为一只鸟类怎么能不会飞呢!
不会飞都追不上鬼,追不上鬼就会饿肚子,饿肚子就会化不成人形,这是死循环啊。
不过好歹有个唐九曰在,实在饿狠了就咬一口唐九曰。
但坐吃山空不是夏惊的做法,所以她还是非常努力的在学习飞翔。
鬼对一只乌鸦也没有什么警惕心,所以虽然鬼只要一跑她就追不上,但是在鬼没发现之前她还是能啃上几口的。
力量越来越充盈,夏惊感到了身为人时感受不到的力量感,她现在飞好几个时辰都不会累,要是是人的时候她跑十分钟就累瘫了。
爽。
夏惊最后在唐九曰上方飞了一圈,然后矜持的落在他斗笠上。
唐九曰平视着前方:“再走一段就是我做为鬼醒来的地方了。”
周遭是个小村的外沿,没人,夏惊也就放心大胆的开口:“你是将军,死了也会被厚葬吧?就算不是在坟前醒来那应该也是死亡的战场上,这地看起来不太像。”
人烟稀少到惨淡。
唐九曰提醒她:“我已经死了千年了。”
所以无论是埋葬他的地方或者千年前的战场现在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不过我醒来确实是在这。”唐九曰回想道:“这是曾是战场。”
战场?
夏惊看向不远处算得上荒凉的小村,事实上夏惊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小村子,因为坐落在那几个小山坡的屋子只有四个,从外边看过去都十分破败了。
里边没住人都有可能。
“有点像。”如果这种地方曾鲜血横流那么人烟稀少倒也是有可能。
唐九曰抬手接下夏惊,然后取下斗笠,他含光双眸沉静的看着那几个屋子:“最后的那个屋子里有鬼。”
他停顿一下,然后接着道:“很强。”
夏惊警惕起来。
唐九曰安抚的摸了摸夏惊鸟头:“他也发现我了,没事,他没有散发敌意。”
夏惊可不管,以己度人,她觉得上一秒和善的人下一秒也能面不改色的给人下套。
但是唐九曰已经抱着她走向了小屋。
他步伐很快,夏惊眼前一花,再度看清时唐九曰正伸手推门了。
夏惊:“……”好的吧。
房门被推开,灰尘和光一起落入房内。
夏惊扫了一眼,确定这个屋是没人住的,太年久了,而且能看出拮据来,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屋子,只放了桌椅和床就显得有种满满当当的感觉。
不知道在哪做饭……屋外吗?
她正想着,目光扫到了墙角,然后愣住——
那里有一副骷髅,裹着一身夏惊没见过的衣裳款式,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但是值得惊讶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鬼看起来很委屈巴巴的缩在了骷髅上,他的身体与骷髅重叠着。
而他的眼睛处蒙着一块黑布,看起来是个看不清的鬼。
夏惊努力瞅了瞅,然后看着了那个骷髅的眼眶骨头处有几道裂痕——看来是生前就瞎了。
“你认识吗?”夏惊见那鬼动也不动于是朝唐九曰发问。
唐九曰摇头:“不认识,我刚死的时候经常回来看,但是后来发觉没有意义就很少回来,特别是有一年回来远远看到这里有了房屋,然后我就再也没靠近过。”
夏惊啄了下唐九曰胸膛。
唐九曰又摸摸她翅膀,然后转身欲离开时,那个鬼突然抬头,声音嘶哑有种久不说话的怪异感:“你是谁?”
大兄弟,反应太迟钝了吧,我俩都出现半天了。夏惊心里吐糟话语却很快问出:“你先说你是谁?”
蒙眼鬼却被问的一懵,过了好一会道:“我忘了。”
这老实巴交的语气。
夏惊直接追问:“那你为什么在这?”问出执念渡了算了。
蒙眼鬼安静了会:“我在等人。”
“等谁?”
“……”
夏惊疑惑的看着突然又沉默下去的蒙眼鬼:“怎么了?”
蒙眼鬼缩着高大的身体,声音委屈至极:“我不记得了。”
夏惊:“……”
唐九曰摇头:“我们走吧。”
蒙眼鬼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夏惊被唐九曰抱着转身离开,她无声叹气:“记不得执念的鬼。连渡都无法渡。”
唐九曰顿了下,没有说话。
夏惊却突然转头,高声问了句:“那你记得你为什么在这等人吗?”
蒙眼鬼下意识答:“因为他死在这。”
“……”夏惊看了眼彻底停下脚步的唐九曰,宽大的翅膀伸出在他脸上抚过,然后她接着道:“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