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夏惊用鬼气捏出了个人的模样——真神奇，居然能实实在在的触碰到鬼气，有点好奇她的能力。夏惊将小鬼人放在了方秋景手里：“你拿着。”

方秋景下意识捏了捏，手感滑腻，有些不适，但是却是有实际触感的，夏惊真的用虚无缥缈的鬼气捏出了个有实感的小人。

虽然手感真的很怪。

“能用？”

“可以。”夏惊认真点头，然后又埋怨：“还不是都怪你杀了杨晗的一个分/身，不然我至于捏吗。”

方秋景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你知道？”

夏惊歪头，近乎嘲讽的道：“你掩饰过？”

“……”方秋景扯了扯嘴角：她不仅掩饰过，她还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完美。

不过想想嫌疑人也就她们几个，方秋景又觉得释然：“渡鬼太麻烦，杀更简单，而且他们只是鬼而已。”

夏惊耸耸肩，然后站了起来，她看着方秋景：“你现在没有系统，为什么还精神抖擞？”离开系的宿主都会被异世界排斥，身体会慢慢崩溃。

“有药。”方秋景点了点自己喉咙：“我很节约的用着呢，不过你出现的时候我就用的比较奢侈，所以就比较精神了。”

夏惊俯视着她。

方秋景笑得十分温柔小意，她握住夏惊的手腕，跟着慢慢站起来，身体也贴的很近：“你不好奇为什么你出现我就放心大胆的用药了呢？”

夏惊不答。

方秋景就摸上了她的脸：“因为……”她快速后退了一步，然后推开夏惊：“因为我能再次拥有系统了。”

夏惊几乎没有一点着力，方秋景一推她就倒，朝鬼道上倒去。

视野从方秋景温婉的脸转向了漆黑的天空，夏惊露出个笑容。

捕捉到夏惊笑容的方秋景一愣，然后猛的伸手抓住夏惊衣袖，她慌忙的稳住自己身体，费力的扯着夏惊：“你笑什么？！”

鬼道上有鬼的视线转了过来，但方秋景只能看到夏惊，她一字一句的重新问了遍：“你笑什么？”

夏惊漆黑如同夜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方秋景：“然哥死的时候一边在说爱我，一边在诅咒我，说我会不得好死。”

撕拉——

袖子裂开一道口子，方秋景明白自己扯不回来夏惊，她看着她：“什么！”

夏惊笑得很浅：“坠入鬼道，魂飞魄散，算得上不得好死了吧？”

方秋景一愣，然后恍然：“你也爱他——”

嗤。

夏惊心里发笑，她压根没有感情，哪里能爱徐然，她正要反驳方秋景，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惊慌的声音——

“夏惊——”

夏惊一愣，唐九曰的声音。

方秋景颤抖了下，然后飞快的呼喊：“师父！抓紧我，我一定会拉你上来的！”她憋红了眼，眼泪都冒了出来。

夏惊对方秋景十分佩服了，但是她更想回头看看唐九曰，可就在方秋景“费力”的拉扯之中，袖子彻底撕裂，她猛的坠入了鬼道之中。

冰凉尖利的鬼爪撕裂她的身体，夏惊隐约看见了唐九曰飞奔而来的身影。

痛不欲生。

人类就是这点讨厌，连痛觉都无法自主调节。

还有——

唐九曰，不好意思骗了你。

“师父——”方秋景悲愤的呼喊，声音撕裂，看起来痛苦到难以抑制。

唐九曰呼吸不稳，他只觉得周遭空气太稀薄了……不对，他不需要呼吸啊。

急促的喘气，唐九曰脑子杂乱的翻飞了好几条讯息，然后，最终，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了。

——不对，哪里不对。

——区区一个方秋景，一个鬼道……

——所以，是自己寻死？

那，为什么寻死？

因为然哥？

……

不对，不对……

“唐……师公，你……”方秋景声音哽咽着喊他。

“闭嘴。”唐九曰胸腔震动，他目光转向方秋景，斗笠之下冰冷愤怒的视线几乎要将方秋景直接杀死。

方秋景一下消了声，连呼吸都轻了——她怕他，毕竟曾差点死在他手里。

唐九曰冷冷的收回目光，他右手伸出轻轻一抖，长缨枪一下闪出，枪尖指向鬼道。

方秋景瞪大眼：“不行——”会惊动所有鬼的！

“哇——”

粗粝独特的鸟类叫声突兀响起，唐九曰一下止了动作，目光如利剑刷的锁定了声音来源——

对面红墙之上，一只黑漆漆的乌鸦无辜的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