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类玩家中,大多数都被宿琅白方才的一番话说服了。
他们认同楼层的独立性,也承认辨认npc最好的方法,在于询问他们关于圆塔的情报。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一致对外。
因为到头来,能够活下来的只有六人,势必有一名玩家要被牺牲——与其让这柄利刃落到自己头上,还不如趁乱先解决掉一人。
有人就是这么想的。
“你这么说,就是在承认自己先前说谎了?”长桌对面的人冷冷地说道。
那名自曝身份的女生笑了笑,轻蔑地道:“在副本之中,掩藏身份不过是基本操作,从性格、姓名,到个人经历,容易被人利用的地方太多了,不得不上点心。”
“那么,如何证明你就是你呢?”另一人也提出了疑问。
时钟的指针迅速地向下一个整点划去,还差一点点,就接近了格子边沿。
这个钟看来不是十二小时制,比体感要快得多。
一直沉默着的宿琅白偏头看了一眼“傀儡”的方向,忽然开口道:“圆塔的楼层确实已经说完了,第三层的规则名暂且不论,你还记得自己在进入副本后,说的第一句话吗?”
装作是那名玩家的npc:“我、我怎么可能还记得,当时我非常害怕……大概问了一句’这里是哪儿’吧?”
“有可能,其实我也不记得你第一句说了什么。”宿琅白故作得意地说道。
虽然,他实际上记得清清楚楚。
npc:“你!怎么能……”
“但是有人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对不对?”宿琅白微笑道。
那名娇小的女生一愣,回想起当时在圆塔之内,所有人都被自己的演技骗过去的时候,只有那个看似温柔的浅色瞳领队,在看向她的时候,眼中没有一丝可怜、或怜悯。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和看待其他任何人一样,温柔但不带感情,亲切但隔着一段距离,对谁都没有给予信任,也对谁都没有恶意。
原来如此。
“确实是这样,我可以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不仅仅是第一句话,之后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复述。”那名女生在黑色斗篷中笑了起来,声音不带一丝迟疑。
众人安静地坐在长桌边,有些疑惑地望着这出诡异的戏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不过、只不过是在回学校的路上,多绕了一点远路。’”
“‘你们是不是也是玩家,能不能一起走?这个地方感觉有点奇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直在响,但我哪里都找不到时钟。’”
“‘石碑?啊、哦,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