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也忘不了才穿过来的那两天,从傅黎身上看到的那种冷冰冰的眼神。
同他待在一处,就好像跟黑白无常在一起,生命都开始倒计时了。
元舒想想这个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都不敢跟傅黎对视,到底要怎么才能跟他搞好关系啊!
派丫鬟过去给他送温暖他又不接受,到头来还不是得她自己上。
可她怂成这样,要怎么办才好啊!
元舒烦躁地揉揉脑袋,将一头秀发揉得一团糟,然后将手中的书随意丢在床上,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一切似的。
菡萏听见动静,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想要出声问问,但是盯着她的背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傅黎回到房中,便发现自己房内的东西被人动过,他眉毛一挑,径直走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
他将山水图取下来,熟练地找到粘在山水图背面的纸条,将它藏在衣袖之后,又不动声色地将画挂回原处。
屋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他透过窗户望了一眼,是院中洒扫的丫鬟,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并没有往他这里看。
他将窗户掩好,展开手中的纸条,扫过一眼之后,便顺手将纸放到灯上烧毁。
纸条上是他的心腹暗九传过来的消息,自从他搬到这间厢房之后,两个人之间往来的信件便少了许多。
毕竟他如今是在元舒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担心若自己一着不慎会被她抓住把柄,从而发现自己的身份。
他来到这里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埋下一个又一个暗线,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傅黎顿了顿,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提笔写下近日的状况,凝眉思索了半晌,终于还是将元舒最近的反常给写了进去。
暗九长他两岁,以往他遇到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也总会向她请教。
他总觉得最近的元舒有些奇怪,生怕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或许暗九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因着元舒受伤的缘故,府中上上下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所以傅黎的这封密信很轻易便送了出去。
不过两日,暗九的回信便被人送进了他的屋内。
他拿起信件一看,那纸上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
这倒也并无道理。
如若不然,她为何又是将他安置到干净的厢房,又是派丫鬟过来服侍他,还……
还替他挡下了那一箭。
傅黎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终于下了个定论。
元舒最近这般奇怪,必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