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见屏风后面的傅黎久久没有应声,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心里也有些发憷,思来想去半晌,还是决定转移个话题。
于是她轻咳一声,问道:“你的伤都好全了?”
她这话一问出来,就有些后悔了,且不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嘘寒问暖的地步,据她穿过来到现在也已经有了些时日,他的伤要是还没好,那才不对劲。
她这份“关心”,不可不说是十分虚假。
若是放在现代,那她这种行为可不就是没话找话,故意搭讪吗?
正当她尴尬地想要再重新换一个话题的时候,屏风外却突然传来了傅黎的声音:“是。已经大好了。”
因为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他的嗓音还有些微的沙哑,可元舒却突然想起来当时在大殿之上,他在她身后说话的场景。
她甚至有些后悔让傅黎开口说话了。
这声音,实在是太要命了。
傅黎回答完之后,她没再开口,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样的场景,若是两人四目相对,必定会很尴尬,但如今幸好还有扇屏风遮挡住,倒还能让她自在一些。
侯夫人像是真的将元舒所说的话听了进去,一心把傅黎当成了个吉祥物,就连性别也忽略了。元舒甫一回府,她便安排傅黎守在她的屋内,还说这样兴许能让她的伤好得快一些。
元舒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自己编的谎言总得自己受着,于是在下人将傅黎领过来的时候,她也勉强点了点头。
可她才忍了没多久,便觉得这屋内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了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让他回自己的院子去。
傅黎自然是二话不说,应了声是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菡萏恰好端着汤药进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才转过身疑惑地问道:“小姐怎么让他回去了,夫人不是说让他在这里守着您吗?”
元舒接过碗,小口小口喝着,给自己找了个还算恰当的理由:“他怎么说也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他待在我房中是什么个道理。”
她原本就好奇了,在男女之防如此重的古代,侯夫人居然会让男子待在她的房中,难道就不怕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吗?
却没想到菡萏听了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姐您何时会在意这些了?”
她一边替元舒将散落在床上的外衫挂好,一边道:“傅黎不过是咱们府中的下人罢了,哪里算得上外男,就算他真有心想轻薄小姐,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元舒本来小口小口喝着药,想打发点时间,可没想到这药实在是苦的不行,她捏住鼻子,一鼓作气全部喝完,又塞了几个蜜饯到嘴里,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若是有人说闲话,总归还是不好。”
她将碗递给菡萏,自己则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顺手拿起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可谁知菡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惊讶地看着她:“小姐,您可是侯府嫡女!谁敢说您的闲话,咱们侯府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元舒的手微微一顿,淡淡地哦了一声,算是了结了这个话题。
她面上毫无波澜,可菡萏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手中的游记已经许久都没有翻开下一页。
实在是因为她被菡萏的话给震惊到了。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关注的全部都是接下来会发生的小说剧情,对于这个世界的背景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如今才算是从菡萏口中,知道了那么一点点。
没想到这个朝代的民风这么开放,居然连男女之防都不用太在意。可即便如此,元舒还是没办法接受与傅黎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