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太平。
夕阳西下,海浪在沙滩上掀起阵阵白浪,传来哗哗的有节奏的声音。
天空中海鸥飞翔,发出轻快的鸣叫,正在享受着愉快的当下。
离海岸不远的一座土房中,一锅子海鱼正在铁锅中炖的喷香。
一盆大飞蟹,早已煮熟,正放置在古色古香的木桌上,旁边是一大把的花生毛豆。
一桶米酒放在一旁,几只大碗已经摆开,正在等待客人的来临。
“嗯,好香啊!”铁秀才夹着一卷诗书走了进来,来到铁锅前,揭开木盖:“好新鲜的酱杂鱼!今晚要多喝几杯了。”
张老爷子哈哈笑道:“老规矩,两人一桶。”
铁秀才在看见正在忙碌的秀静,一边忙不迭的灌了一口大凉茶,缓口气才问道:“石头怎么样了?睡醒了没有?”
“怎么说呢,他那个样子,眼睛是睁着的,但是醒没醒没人知道。”
就近的一番话惹得铁秀才哈哈大笑。
“秀才你断文识字,见多识广,说这个石头究竟是什么?他怎么又会这样,难道是得了什么病呢?看他的样子可不像天生是痴呆的呀。”
张老爷子插嘴道:“我只知道他在海边不吃不喝的,站了好几天肯定饿坏了,不如叫过来一起吃。”
秀静嗯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里屋去了。
张老爷子低声问道:“你说这个石头”
“老爷子你放心,石头虽然来路不明,但我担保肯定不是坏人,看他的样子,一定是一时受了刺激,有点走火入魔。”
张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唉!至情至性之人都是这样的!”
“老爷子您放心,我感觉石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还有好过来的可能,最起码他还能辨别谁好谁坏,所以有人要欺负秀静时,他就挺身而出。”
“那就好,那就好!”张老爷子连连点头,“我虽然是个没用的乡村野老,但早年间也在江湖中走动过,像他这样的少年,万中无一,如果不能够恢复过来真的是太可惜了。”
铁秀才点点头:“吉人自有天相!”
此时秀静将石头带了出来,石头虽然还是那一副浑浑噩噩,浑然忘我的模样,但也依稀感到屋中三人对他的友善,便放心的吃喝起来。
铁铉看了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和张老爷子对饮起来,秀静连续十多天没看到铁秀才,今天心情高兴也陪着饮了几杯,顿时满脸绯红,煞是动人,秀才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一切都被张老爷子看在眼里。
酒足饭饱之后,秀才起身告辞。
张老爷子看秀静眼中有不舍之色,又不方便说出口,便吩咐道:“秀静啊,秀才暂时寄居的葫芦庙在葫芦岭,他人生地不熟,你却是从小走惯了的,不妨送送秀才。”
秀才笑道:“黑灯瞎火的,我哪能要一个女孩子送我呢?”
但一回头看见张老爷子眼中有些狡猾的神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说道:“好吧,有人送也好,说实话,我还真害怕路不熟,走错了道呢。”心中却想的是,陪秀静走几步说说话再送她回来就是。
就在早年也是见过场面眼高于顶的人,到现在,反而喜欢秀静的简单淳朴和自然,心中突然产生了留在地成家立业,过安稳日子的念头。
二人跨出门去,但见一轮明月,高悬海上,秀才不禁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秀静觉得意境很美,愿央求秀才讲给自己听。
月光下,秀才娓娓道来。
不知不觉中二人的手紧紧的拉在了一起
一连数日,秀才天天下山,来到太平渔村,给村里的孩子免费教书,秀静便带着石头天天来听。
石头虽然还是那一付痴痴傻傻不言不语的模样,但也被秀静和张老爷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铁秀才正在草棚中给村里的孩子讲课,秀静照旧带着石头坐在后面旁听,突然间本地里正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人群中有秀静认识的王雨燕和他的表哥林辅之,当然也有那天在场的两个保镖,王百万也来到了现场,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却显得颇有一些气派。
此人四五十岁年纪,留着五缕胡须,虽然身穿便服却很有些威严。
原来是台州府知府林坤林大人亲自微服私访来到此地。
铁锈才只得停下讲课,给林坤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