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亮晶晶的,像条线一样。
云司离找她没找着,回家喊宋府的兄弟姐妹一起找,依然没找着,最后让容玦误打误撞的找着了。
十岁的少年裹着一件狐裘,骚气绝顶,撞见盯着包子流口水的云间月,嫌弃都挂在了眉梢上。
他上前推了她一把,把人推了个趔趄:“诶,那个谁,你皇……你哥在找你。”
那个谁饿了一天,一推就倒,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瞪着眼前的人:“你把我推疼了,赔钱!”
容玦叫她的不要脸惊着了,心道:“我陪你个棒槌!”
但念在她是云司离妹妹的份上,他勉强耐着性子道:“天都快黑了,你到底走不走?”
小姑娘摊着手,让她看自己磨破一点皮的手心,讹诈道:“你赔钱了我就走。”
那时候的小相思长得肉乎乎的,手也软,但因为被摁着头练鞭子的关系,手心有茧。
少年容玦惊奇发现,那磨掉皮的不是他推的,是她自己练鞭子时摔的。
从来没被人这么讹过,梁侯府的小侯爷本该火冒三丈,把人揪起来就是一顿揍。
但一对上她那上理直气壮讹人的双眼时,瞬间没了脾气。
他认命般的掏出银子递给云间月,见她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将那包子铺的包子全买了。
容玦:“……”
在梁侯府这也是不吃,那也不吃,只吃宋晚音自己做的菜的小侯爷,那天竟破天荒的和小相思蹲在小破摊上,吃完了摊主家的所有包子。
吃到最后,小相思撑的走不动路,赖在地上不走。
容玦不耐烦惯着她,一手拎着剩下的包子,一手拎着小相思,把人送了回去。
宋府的人感激不尽,而她本人扒拉着小侯爷的手臂,睡得天昏地暗,口水流了他一手臂。
想到这里,云间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觉得有些困,想睡一会儿。
于是闭着眼,漫不经心地想着以前的事。
后来她也时常见容玦,大多时候都是同云司离一道出现,偶尔也会一个人来,对着云间月依旧是嫌弃,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再后来,梁侯以身殉国的消息传回来,宋晚音出事,容玦被迫承担起一切,独挑大梁,上了战场。
往后再见,云间月再没在他身上找到一点当年少年时那骚包的模样。
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云间月以为是送饭食的宫人来了,也没在意,翻个身继续打瞌睡。
反正那送膳食的人是个哑巴,也不会说话,放下东西就会走。
云间月也懒得搭理。
但这次好像有什么不同。
她感觉黑暗的密室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空气隐隐带着她熟悉的梅花香。
身后还传来衣料的摩挲,刻意放低了动静,声音反倒大了起来。
“相思。”
仅仅只是两个字,却被他叫得温柔缱绻,满是情意。
云间月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刚转过头,就被人拥进了怀里。
熟悉的梅花香就跟风似的,循着缝隙裹了她满身。
云间月还在愣神,拥着她的人却埋首在她脖子里,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