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滚了,滚去将红盖头寻来,不由分说地重新罩在云间月头上:“要挑了红盖头和喝了合卺酒,你我才算夫妻。”
云间月愣了一下,倒是什么也没说,任由容玦不知道去哪个旮旯里将玉如意寻了来,挑住红盖头的一角,缓缓揭开。
盖头下的人,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脸颊上红晕飞染,在病态之中添了一抹惊心动魄。
那双眸子也清亮澄澈,在烛火的掩映下烨烨生辉。
头上的凤冠被她自己摘了,乌黑如绸缎的般的长发散在两侧,看来有些不合时宜的慵懒。
但容玦就觉得这才是她自己。
他拿着玉如意怔在榻前,盯着云间月的双眼,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这个动作,我在梦里做过无数次……”
云间月唇瓣一翘,勾出一摸故作镇定地戏笑来:“侯爷就这么想娶我啊?”
容玦没说话,看着云间月的双眼格外幽深。
“不是还要喝了合卺酒才算夫妻?”云间月下巴微扬,露出白皙的脖颈,“酒呢?”
容玦好似这才回神,有些局促地去倒酒——但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喝多了或者是别的原因,他手在轻轻颤抖,一杯酒倒了一半洒了大半。
云间月看不下去,起身握住他的手,一起倒了满满的两杯酒。
一杯递给有些恍惚的容玦,一杯自己拿着。
她看了眼还在愣神的人,忍不住想笑:“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紧张。”
容玦心里明显揣着旁的事,但云间月不曾说破,就好比此刻她所有的镇定都是装出来,心里揣着的还是前世那些破事。
若非这个人是容玦,她甚至有些畏惧成婚,害怕自己一脚踏进的不是喜房,而是地狱!
“是。”容玦垂下头,看了眼手上的杯子,低声道,“因为娶你对我来说,是一件慎重的事。”
云间月有片刻的恍然,随即浅浅一笑,与容玦交杯,率先将杯中酒喝了:“喝了这酒,往后你我便是要载入史册的夫妻,再世时同榻,死后同穴,除了你,没人能分开我们。”
容玦脸上仍然有醉意,但云间月知道此刻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望了云间月片刻,轻轻一抿唇,郑重地将手里的酒喝了。
云间月拿掉他的手里杯子,放回桌面上,随即牵着人往榻上走去,将人推到在床榻里侧。
好在今日容玦喝多了,一推就倒。
云间月偏头看了他一眼,桃花眼里秋水点点,星星似的发着光。
她看着榻上的人,笑容都带着蛊惑。
“前几日我那丫头同季长随说了些话,”云间月爬上去,挑逗似的解了容玦的腰带,“季长随忠心的很,同我那丫头说了不少的事情……”
容玦被她笑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下意识抓住云间月的手道:“春宵苦短,旁的事情,娘子不如明日再说?”
云间月甩开他的手,拎着腰带忘了容玦一眼,笑道:“不。我就要今日说,与你好好将有些事情说清楚!”
没由来的,容玦心里狠狠一跳,咯噔了一声。
云间月伸出手,趁着容玦酒醉,缓缓将腰带缠上他的双手,一字一句道:“寒食散被你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