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灯初上。
季长随搀扶着容玦往后院喜房去。
容玦喝的有些高,满脸通红,走起路来两腿都在打颤,要不是还有季长随搀扶着,只怕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今日长公主要是不让您入洞房,您可别来怪属下,”季长随架着人,忍不住嘀咕,“属下尽力了。”
容玦平时不大近人情,冷冷淡淡的,在加上自腿断了后就阴晴不定,除去同他相熟的,旁人轻易不敢跟他说话。
今日赶上他大婚,以前的同僚和现在同僚,不知道看谁的面子,多多少少都来了。
瞧着是他大婚,又见他整个人飘飘然,没往日那般端着,一时大着胆子都来劝酒。
容玦高兴,也不计较,不管是谁,送到嘴唇就喝,即便有个季长随帮忙挡酒,送到容玦手上的已依旧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等三两杯黄汤下肚,钦定侯就醉得连他祖母是谁都认不出来。
到了喜房外面,季长随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连镜的声音:“谁?”
季长随道:“侯爷醉了,劳烦出来个人搭把手。”
过一会儿,门开了,连镜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嘀咕道:“怎么喝这么多……”
“飘了。”季长随看他散了一晚上德行,很是嫌弃。
他同连镜将人搀扶进去,瞧见云间月不知何时已经揭了红盖头,摘了凤冠,正坐在凳子上翘着腿磕瓜子。
季长随:“……”
敢情这两位从一开始就没将这婚礼当回事呢?
“喝多了?”云间月“呸”一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懒洋洋地看了容玦一眼,“那正好……你们把人搁那儿就退下吧。”
不知是不是季长随的错觉,总觉得她在说这话,仿佛他们搀扶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东西。
季长随还是担心自己等会儿走了,自家侯爷被扔出喜房在大雪夜里冻上一夜。
赶紧脱了他的鞋,把人扔在鲜红鲜红的榻上,同连镜一道遁了。
云间月看了眼床上那一坨,换个姿势继续磕瓜子,直到磕了一地的瓜子壳,才起身准备去洗漱。
她正要去开门,叫连镜提热水来,就被人从后面的拥住了。
扑面的而来的酒味,险些熏得云间月当场呕吐。
她有些嫌弃,刚要将人推开之际,腰间就是一紧,紧跟着脚下一空——她被人从后面搂住抱起来,扔到了榻上。
云间月一时忘了手臂上还有伤,刚要想撑起身做起来,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刺骨的疼意,迫使她直接摔回了榻上!
“等你酒醒了,我保证不打死你!”云间月闷哼一声,瞪了站在榻前的人一眼。
容玦酒还没醒,整个人晕沉沉的,但他好歹还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揉了揉眉心,复又盯着云间月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我还没揭盖头……”
不等云间月反应,容玦又轻柔地将她从榻上拉起来,在她耳边道:“娘子莫急,等为夫揭了你的盖头,就让你快活!”
云间月:“……”
她耳朵尖微红,咬牙切齿地瞪了容玦一眼,冷冷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