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绝不能在众伙计面前丢面,长段巴儿狗的志气!
双手打着颤儿,脸红涨得通红,眼冒金星,腿脚也开始发软,赵吾善依然不吭声,来回几十次,好不容易终于将布匹都搬上了马车内。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
虞维音急忙上前,执着白点儿撒花手巾替他拭汗,关切道:“表哥真是力大无穷,神勇过人,此番让表哥受累了。”
那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赵吾善飘飘荡荡,好似来到云间,禁不住要伸手去捉那凝脂似的柔荑。
虞维音却已先一步撤回,似喜似嗔道:“表哥,如今时辰正好,咱们快启程吧,免得勿了正事。”
赵吾善隔着帷帽,望着面前人心内发痒,听她软语温存,也就屁颠屁颠跟了出去。
虞维音上了马车,扶着帷帽,仔细梳理好微乱的云鬓,见马车始终纹丝不动,不由纳闷,语气却威严摄人。
“邵漠!为何还不驾车?如误了时辰我拿你是问!”
邵漠的话高声传来。
“小姐,不是漠不肯驾车,是赵公子一直骑不上马,在街上表演大马趴,漠实属无奈。”
他的话毕,耳畔已传来行人的嗤声笑语。
“啧啧,这么高个男人,竟然连匹畜生都制服不下,真是没用!”
“嗐!光高有屁用,瘦成竹竿了,力都使不上,真是丢人。”
“听说此人行为不检,举止不端,与府中庶女苟且生事,实在是……”
虞维音撩开小轩窗的淡青色纱帘,往外瞥了一眼。
见赵吾善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用力揪着鬃毛,高抬着腿,就要跨身上去。
却没想到骏马嘶鸣,前足高抬,一甩便将他甩脱在地,他那件蓝布衫儿上早已染了尘污,整个人也灰头土脸的。
“邵漠!你还愣着做什么,表哥代表的是虞府的门面,还不快去扶着表哥坐上马去?”
邵漠听罢,急忙应声,“是!”
赵吾善吃了满鼻子灰,朝路边吐了好几口唾沫。
听着行人的议论,又羞又窘,恨不得将这黑马的鬃毛全都拔下来,以泻心头之恨。
正逢邵漠过来,他预备要将满头气,都发在邵漠身上,当下就哼了一声。
“看着我跌下来,也不会来扶?你是怎么做奴才的?”
“是,我这就好好扶你上马。”
见邵漠低着嗓子,垂首侍立,赵吾善心里舒坦一些。
正待还要发作,却只觉整个人突然凌空而起,衣襟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卡着喉咙处,让他又怕又惊,慌地破着嗓子大叫出声:
“啊——救命啊!”
臀部啪地重重砸下,正坐在坚硬的马鞍上。
赵吾善疼得立时眼冒泪花,一张脸如揉皱的厕纸,扭曲难看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