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张翠山满怀信心地道:“老爷子,您别看它蔫不拉矶的样了,只要喝上碗烈酒,我保证它能生龙活虎,马到成功!”
喂了黄马一碗酒之后,那匹老得不能再老的黄马破天荒地恢复了几分活力,打了个响鼻,用脖子朝张翠山亲昵地偎了一下,甚是亲热。
“还要?那就再来!”张翠山又倒了一碗,同时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马老兄,这周家的丫头能不能留下来,到时候可就靠你了,你可要给兄弟争一口气呀!”张翠山不停地给黄马打气。
方才裁判于正说过,这匹黄马怕是足有二十年的马龄,而张翠山不过一十八岁,说声老兄再合适不过了。
但见周若水的红马气矫健威猛,而张翠山硬拽的这匹黄马耷拉着脑袋,显是两碗烈酒下肚,已经晕乎了。只要不是瞎子,一肯就能看出谁胜谁负。
莫非五弟/大哥想故意输上这一局?张松溪、于洋和段默无一不是这样想。
就连始作俑者周若水都是心下怀疑:小道士唱的这是哪一出?莫非他真的想让我离开?可是方才还对我情深意浓的说了那些话,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周若水比较直接,喊住张翠山问话。
“说吧。”张翠山一心想玩转那匹老黄马,漠不关心地答道。
“你能不能靠谱点?”
“我哪里不靠谱了?”张翠山白眼一反。
“你就是不靠谱!”周若水眼圈一红,小嘴一撅。
张翠山一看其态度不对,这才回过神来,本想再斗几句嘴来着,可是忽地被周若水的美态吸引,顿时呆滞得说不出话来了。
少女含怒的样子亦是极美,周若水喜着黑衣,玉面略显婴儿肥,她五官精致,肌肤更是晶莹如玉,再配上她那冷若冰山的气质,两下里一衬,既不失清纯,又另有一抹娇羞之意,令张翠山沉醉不已。
“好好比试,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只要你尽力跑,最后贫道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张翠山好半天才醒过味来,最后酷酷地甩下这么一句话。
在场所有人的眼中,张翠山这次几乎是必输无疑了,竟无一人看好他,可是他会平白无故地这样说吗?
一切,都将拭目以待。
被灌的晕乎乎的黄马耷拉着脑袋被张翠山牵到起跑线之前,而周若水的红马早就精神奕奕地等候多时了。
张翠山身高腿长,骑上黄马之后,脚都快挨着地面了。而那匹黄马马背本就有些凹陷,被张翠山这么一压,更低了几分,如此一来,张翠山的脚尖都接触到地上了。
红马一声嘶鸣,奔了出去,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已是奔出了数丈。
“这次就看你的了,要是跑不赢,今天晚上就喝马汤、吃马肉!”张翠山忍不住向黄马发出威胁。
而黄马始终不为所动,慢悠悠地‘艰难’走路前行。
眼看离周若水越来越远,已有数十丈的距离了,落后这么多,张翠山额头上的冷汗登时就冒出来了。
“老兄,兄弟我可待你不薄,看在两碗陈年老酒的情分上,快跑!”可他无论是鞭打还是抱着马脖子‘苦苦哀求,黄马依然我行我素,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到底是匹黄马还是一头黄牛?这不是逼着我放弃认输吗!”张翠山哭丧着脸问道。
听着张翠山这句话,前面疾奔的周若水身子一颤,心下一阵怅然。
她生性好强,固然不想在比试中输给张翠山,可赢了的话,就要离开这里,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非她心中所愿。
就在她疏神的一刹那,忽觉身侧一道劲风响起,但见漫天的尘土飞扬,一道黄影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掠了过去,速度之快,竟是逾过奔马。
她初时还以为只是一道狂风,当下不以为意,抽了红马一鞭子,那红马一吃痛,玩命地狂奔起来,离终点也不过数十丈之距了。
可等周若水到了终点,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张翠山和黄马前肩而立,正笑吟吟地朝自己打招呼呢。心下疑惑,这小道士啥时候跑到我前面来了。
“大哥,你太搞了吧?说是比赛骑马,你怎么背着黄马跑起来了,这到底是人骑马还是马骑人呢?”于洋第一个跑了过来,忍不住出言质问张翠山。
哪知后者笑嘻嘻地答道:“不管是人骑马,还是马骑人,谁先到就是谁胜!反正当时没有啥硬性规定,要不然我干嘛选这匹又小又瘦的呢?”
于正此时也赶了过来,听到张翠山这等近乎于无赖的理由,不由得一阵苦笑,看来是被这小子抓到漏洞了。
所有的人都不曾料想到,张翠山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取胜,至于之前的选瘦马、灌烈酒以及装可怜想要放弃,显是早有预谋。
“无耻!”周若水气呼呼地看着张翠山,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自己输了,那就不用走了,禁不住朝小道士展颜一笑,犹胜那盛开的海棠花。
“你输了,那就履行咱们之前的赌约,留下来吧!”周若水本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又破天荒地做了一回淑女,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赌约以张翠山的胜利告终,张翠山心下一宽,方才他用智用力,身负两百余斤的黄马奔行了百余丈,哪怕以一流巅峰高手的实力,此时也已是筋疲力尽,松下这口气之时,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而且,隐约间一种奇怪的幻象袭了过来,一种直觉告诉他日后和周若水之间怕是有些不详的事情发生,二人十余年之后反目成仇,现在却是始料未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