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老太监走到一座朱漆大门前,那朱漆色的大门已经退成了深浓的褐红,上面挂着锈迹斑斑的水痕,仿似尚未拭干的眼泪,门前的杂草藤蔓早已将两边的石狮子盘裹起来,只看得见两团巨大蚕蛹一般的圆坨墩在那里,台阶也是早已断裂不堪。
怀袖仰起脸,只看见黑洞洞的房檐似乎有一块牌匾。那匾额上的字迹却无法看到的。
老太监开了侧旁的一个小角门儿,将三人让进门内,又从内将门栓好。
旁边几间耳室其中有一间从纸窗内透出橘色的光,应当是这老太监起居休息的房舍。
“进来吧,承蒙贵人主子不嫌弃,奴才这里腌臜,委屈您的贵体了。”老太监哈着腰一句一点头很是谦卑客气,将三人让进屋内,用衣袖掸了掸两条原本已经擦的光亮的长凳,给怀袖三人坐下休息。
“走了这么远,姑娘先歇歇吧。”翦月又掏出袖管里的手帕擦了擦凳子抬至怀袖面前。
怀袖此时借着屋内莹黄色的烛光才看清眼前这位老太监。清瘦的面容,皱纹如沟壑纵横,光洁的下巴,牙基本已掉光,稍薄的嘴唇因肉皮松跨而向口内抠进去。看上去更像个老太太。眼神随浑浊却散发着温和的神情。
怀袖先开口了:“这么晚叨扰您老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先收着。”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放在老太监手里,老太监接只绝手中一沉,居然有三四十两重,赶忙颤抖着要跪在地上谢恩,被怀袖止住。
怀袖给翦月悄悄递了个颜色,翦月即刻明了,对老太监说道:“表舅,我们姑娘时间也不多,您先安排了这位姑娘的住处,我们还得赶着回去呢。”
“哎哎,看我,见了贵人主子一高兴,连正经事儿都忘了,几位贵人主子这边请。”老太监说着又拎着灯笼出了房门,引着怀袖几人向宫殿后院走去。中间经过几处间隔出来的房舍,有几间里面透着光亮,应是有人住的。
怀袖边打量着这些房舍,跟着往里面走,突然,仿佛就在身侧突然想起一阵女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映莲吓的双腿一软,若不是与翦月相互搀扶着当下便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