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晨澈顿时停了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晨澈正有一事想要托付于兄弟。”
孤星似是看穿了他心头所想,笑了笑道:“是为了小小姑娘?”
“陌兄弟果然料事如神。”听得心事被人说中,晨澈不由苦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并非是我聪明,而是你将心事全部刻在了脸上,旁人怕是想不知道都难。”孤星望着眼前的一家酒肆,摇了摇头道:“罢了,还是进去说吧,晨少若有什么吩咐,暂且提出来就是,虽不至于赴汤蹈火,但若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陌寒还是可以为晨少分忧的。”
通过方才的那些对话,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位晨姓公子乃是一位有情有义之人,对于重情之人,他一向是敬为知己,故此刻说的倒也不是虚话,单就是为了晨澈对苏小小的一片痴心,孤星便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晨澈闻言明显的一怔,忽又笑出声道:“陌兄弟能说出此话,足以可见是一个可以深交之人,今日晨澈倒也不奢求兄弟能帮上什么,只要能做个倾听者,静心听我叙说压在心头多年的苦闷,那晨澈便感激不尽了。”
“这有何难?”孤星正色道:“陌寒别的不会,不过若是单单做一个听众,倒也是极为合格的,晨少但说就是。”
晨澈有些失神看着他,心头微微有些感慨,再一想到二人相识不过区区五日,却仿佛有了经年累月那么久,一时间心绪难宁。
而孤星则是想起了当初临走的时候,掌柜幽幽说起的那句话:“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坦诚相待,而有些人,只是看一眼便可以推心置腹。”
忽然间,孤星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二人上了楼,要了一桌酒菜,待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晨澈微微有了一丝醉意,而故事就在这时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小小姑娘原本并非这汴京之人,她的父亲苏安苏大人原为江东府尹,只是当今皇上是一介爱才之人,于无意间听说苏大人乃是这世间少有的一代文豪,通今博古,卓尔不群,发现果有其事之后,龙颜大悦,当即便升其做了尚书,自此小小姑娘便伴随着苏大人一同来到了这汴京城。”
晨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怀念般的笑容道:“那恐怕是汴京的才子们过得最幸福快乐的几年时光了。”
孤星原本斟酒欲饮,见状也不由轻轻的放下酒杯,整个动作小心翼翼,生恐发出一丝声响,打断他的回忆。
“苏大人无愧旷世之才,文风更是雄浑豪迈,往往在醉酒之际随意挥毫一篇,便是响动文坛之作,天下叹服,而小小姑娘亦随了其父的性子,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年方十五,便成了这汴京城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女,同苏大人相比,小小姑娘的文风婉约柔美,字里行间流露的少女心事,却无疑更加能打动才子们的心。”
“那些年,苏府的门槛不知被踏断了多少根。”晨澈的目光之中带着深意,语气里充满了一种对过去和现在的惆怅与黯然,孤星听出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意味,物是人非,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