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不禁大骂:北京,老子前世当北飘的时候在那里生活了五年,住的是地下室,每天挤地铁被挤成****,那地方我是再不想去了。
雷泰笑道:“南京也是京城啊,如果孙粮长想将秋粮解送去那里,也是可以的。”南京距离如皋有很长一段路程,粮船在进入长江之后还得换大船逆流而上,虽然比不上去北京那么远,也有不小的开支。算下来,路成大概有四成左右开销,这对于孙元这穷厮来说,也是不可能承受的。
孙元正想着该如何摆脱这个巨大危机,如今心中还是乱成一团,就不住地引雷泰说话。一来也好平稳下如同乱麻的心绪,二来也可以看看能不能从雷泰话中获得有用的信息。这是他以前在做白领和小老板时的商场经验,如果你遇到问题不知道如何解决,就想办法仍对方多说话,所谓:言多必失。
“雷主薄,这解运秋粮还可以选地方啊?”孙元故意惊讶地问。
“可以的,各地方因为距离远近的关系,而朝廷的秋粮解运又不合理。于是,一省之中的各府有时候会相互通融一下。怎么,孙粮长你可有想法?”
孙元心中却是一动,雷泰刚才那一句“南京也是京城”让他朦胧之中有了个主意:或许,这是我孙元唯一摆脱目前危机的法子。而且,这事若是做得好了,却有千倍万倍之利,也能让我顺利地掘到这世人生的第一桶金。
只不过,这个法子凶险莫名,一个不好,搞不好要将自己这条性命填进去。
可是,若不这么做,任由雷泰和冒成摆布,不一样也得死。
拼了,大丈夫生于世,退一步地狱,进一步天堂。
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虽说前面有千难万险,也强似如今这样毫无价值地活着,甚至沦落为他人的鱼肉!
想到这里,孙元眼睛亮了。不过,旋即就收起了目光中的锋芒,装出一副傻忽忽的样子,使劲一拍大腿,叫道:“这可好,主薄能不能帮我说说,让我解运秋粮去凤阳?”
“凤阳,你去哪里做什么?”雷泰一呆。
“凤阳不也是京城,京运送到凤阳也可以吧?”孙元突然感觉有些紧张,生怕从雷泰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连声道:“北京我倒不急着去,马上就是深秋,等到了北京,只怕已经是三九天。听说那里冷得紧,吐一口唾沫出去,还没落到地上都凝成冰了。我身子弱,怕受不了冻,还不如去凤阳,那地方和我们这里的气候差不多。还有,听说那里是太祖爷的龙兴之地,种了千亩松柏,风景好得很,我一直想去看看,请主薄看到孙元是县尊门生的面上,通融则个。”
说着,就不住拱手作揖,满脸的求肯之色。
“凤阳乃是我朝中京,倒也算是京运。”雷泰一笑:“说来也巧,我府倒是有解送秋粮去凤阳的差使,不过,那地方的秋粮数额都不大,也就几万石。其中,有京运也有给当地中都留守司的对拨,你若执意要去。我就发文去高邮,请他们将解运中都的几个差事和我县对换一下。“
看到雷泰点头,孙元心中一阵狂喜,又拜下去:“多谢雷主薄!”
这句感谢却是真心实意的,心中一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