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兄弟顺天府和应天府那边的竞比也属君子之争谁胜谁负也很正常……”杨嗣昌不得不先缓缓颊侯恂这等话语说得太过若是让人传出去必定会引发一场风波。
“那意思是崇正书院其实并没有信心候兄只是说着玩玩儿?”冯紫英不给对方机会哂笑道:“那还这么义愤填膺的模样干什么?装腔作势?”
一口老血差点儿从杨嗣昌嘴里喷出来侯氏兄弟更是被挤兑得面红耳赤可问题是这个海口还真不好夸啊。
饶是杨嗣昌和侯氏兄弟以文采出众著称但是这大周读书人何止千万?每一科参加竞逐的学子哪一个不是苦读十年希冀在这一朝鱼跃龙门?谁敢有此把握?
更何况大家都清楚白马书院和崇文书院在实力上更强一些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承认不行啊人家是靠这么多年秋闱春闱大比的成绩证明出来的不是靠吹出来的。
“那青檀书院可是有此把握?”杨嗣昌阴着脸反问道。
“小弟觉得很有信心不过要看简与兄、君豫兄和行周兄他们几位的发挥了。”冯紫英笑嘻嘻的道。
冯紫英可以随便夸口在杨嗣昌这些人心目中自己也代表不了青檀书院日后就是追究起来人家也只会说你杨嗣昌故弄玄虚。
一个武勋子弟你也要去和他计较这春闱大比岂不是自找没趣?先前你不还在说人家不该读书该去九边从军么?
这就是身份不对等带来的反差让你说话行事都得要慎重。
不过这反过来也可以成为杨嗣昌他们反击冯紫英的理由。
“呵呵这么说冯兄弟也是在夸夸其谈大言不惭了?你又不能代表你们青檀书院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呢?”侯恂终于找到了机会。
“我大言不惭也好夸夸其谈也好但起码我敢说啊。”冯紫英毫不客气“总比有些人色厉内荏的好。”
“我们色厉内荏?”侯恂被气乐了他们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对在国子监读书的这帮人底细还是很清楚的冯紫英从国子监到青檀书院也不过一个月时间难道说就能点石成金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杨嗣昌也觉得这冯紫英太猖狂了以一敌三还在这里疯狂挑衅也不看看自己的根底儿。
“冯兄弟读书还是需要踏踏实实积累不是靠一时运气或者头脑发热去冒险就能成的。”杨嗣昌淡淡的道:“一个人一时走运不代表着他能一直走运愚兄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在国子监里呆着去青檀书院只怕会对青檀书院声誉有所影响啊。”
冯紫英心中冷笑这个家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刚愎自用估计就算是成年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怪日后会栽大筋斗。
“如果文弱兄觉得青檀书院也是一直走运走出来的话小弟只能说那有些人眼光太浅薄短视了。”冯紫英轻笑着回怼:“文弱兄认为夏公创办的青檀书院几十年齐山长和官掌院执掌下的青檀书院会因为哪一个人而破例?这样的书院能一直走下来巍然不动?乔公作为都察院巡按御史会这般不爱惜自己羽毛随意推荐什么人?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那小弟只能说无知加愚蠢。”
冯紫英咄咄逼人的气势加上强硬犀利的言语让杨嗣昌也有些难以接受而周围已经簇拥起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而且不少一看就应该是京城周边的士子学生。
这京师城内外大大小小的书院何止几十所顺天府四大书院不过是其中佼佼者但从学生数量来说加起来连零头都不算。
这等情况下杨嗣昌和侯氏兄弟都清楚无法退缩了哪怕是稍有闪失都可能给崇正书院声誉带来不可想象的损害。
“呵呵紫英兄弟看来你很有点儿舍我其谁的架势啊不知道紫英兄弟在国子监里究竟学了一些什么呢?”杨嗣昌脸色平静下来“既然在国子监里读书读的好好地又何必到青檀书院去呢?”
这个问题很阴险不愧是杨文弱。
周边便有国子监的学生若是自己说国子监不是一个读书的地方这本来是一个事实但是若是敢这么说那么日后就把国子监这帮人得罪死了但若是不回应这个问题自己为何要跑到青檀书院里去读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冯紫英脑子急速旋转思考着对策。
回避是回避不了的当下国子监已经沦为了过街老鼠充斥着混日子熬资历等待授官之辈真正有意读书的根本都不会到国子监便是挂着贡监名头者也大多在籍地就读但这并不代表谁就可以轻易把这张纸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