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月娘和李方氏肯定是没意见,于是季牧风又将价格谈清楚,普通的绣品和双面绣价钱不一样,大小不同价钱也不一样,总之极尽其详,而且开出的价格不低。
一切都谈妥之后,季牧风当即让人拿来了一些绣料还有绣图,甚至各色的线和阵也备的很齐。
专业程度可见一斑啊。
落银和月娘道了谢,这才喜不胜收地离了绣庄而去。
……
晚饭刚刚做好。叶六郎和南风便踏着暮色回来了。
头几次走镖,必定不会让他们走多远的镖,出城不到百里,运送一车绢布而已,期间也没有任何风险可言,故天黑之前便赶回来了。
饭桌上,提起一路上的见闻,南风可谓是滔滔不绝。眉眼飞扬,说到尽兴处还拿手比划着,连饭也顾不上去吃。
叶六郎也说了些收获,说是跟带他的那位镖师学到了不少东西,觉得挺容易上手的云云。
饭后,坐在院子里消食的时候,月娘这才随口跟叶六郎一提做绣活儿的事情,叶六郎当然没有意见,月娘成日呆在家里。有个解闷儿的活计也好,只说不要让她太过劳累,适当地绣一些便可以了。
月娘听在耳中。就温柔地笑。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情形。落银一时有些失神。
如今,什么都妥妥当当,和和美美的。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当。
她本该觉得满足了才对。可是,却清晰的觉得心口处空缺了好大一块,任何东西都填不进去一样……
她知道,那里装着一个人。
抬头望向夜空。却见是阴阴沉沉的,一块块的乌云紧紧密密地挨着,星子仅能从缝隙中挣扎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隐时现。
同一时刻的汾州城,却是月明星密。晚风习习。
城中最大的华容客栈是整夜都不关门的,以防有夜里投宿的客人上门。
二楼一间上房中。有身材欣长的男子立于窗前,巍然不动,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似若此刻漆黑夜幕中的繁星一般。
窗外的夜风吹进房中,桌上的灯火便一阵剧烈的摇曳。火光将他的侧脸打上了一层浓浓的暗影,整个人越发被衬托的不容侵犯。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一声“吱”地开门声响,划破了这种寂静。
男子的身形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些,问道:“怎么样,查清楚白头山失火的原因了吗?”
刚进来的黑衣人立在他身后,不管他看不看得到,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跪礼,而后才开口道:“回禀主子,白头山失火的原因被汾州官府定为是匪贼为躲避抓捕而自行焚的火。”
男子闻听,沉寂了许久。
那黑衣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其他的消息也如实说了出来,“还有主子让属下打探的那些人,他们全部葬身于那场大火之中,尸首是衙门亲自验的尸,确凿无疑。”
确凿无疑……
男子深渊般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光彩也彻底黯淡了下来,顿时被一片漫无边际的漆黑所取代。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走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
不,他绝对不信!
叶落银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剿匪,便引火*?
这哪里会是她的作风!
可若是安好,又为何不给他回信?
心神起伏之际,他一拳重重地砸在窗棂上,将窗子震得咯吱直晃。
黑衣人抬眼看向他,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却也能使他觉察到一种铺天盖地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很好奇,那段时间里,主子究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
是白头山上那窝山贼吗?
可是依照主子的心性,又怎么会将这等人放在眼中?
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将头垂下,恭谨地道:“主子,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去了,此次您贸然来此,已经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沉顿了片刻,只得道:“属下告退。”
……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