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蒙面男子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本想杀人灭口。那个一直站在一旁的男子却沉声说道:“暂且将她的性命留着。不然,风声一走漏出去,夏半山和夏安平就会有所察觉。再想动手就不易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莲香得以留下了性命。
待那些人走了之后,莲香心有余悸,哭了许久才渐渐冷静下来。再回想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害怕。忙穿好了衣服,想偷偷跑到夏家送信。可那个时候还是半夜,各坊的门都没开。她就算是想送信也没办法。硬是耐着性子等到了天亮。可那个时候再赶到夏家却迟了,夏半山和夏安平已经启程了。
莲香在忐忑难安中等了几天,等来的却是夏半山父子意外身亡的噩耗。她当场便晕了过去,再醒来之后,懊悔自责几乎要将她折磨的疯了。如果不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莲香根本就撑不下去。
......
“都怪奴家,都是奴家的错!”莲香满脸泪水,泣不成声:“如果奴家当时没有告诉他们大郎的行程,大郎就不会死了!”
夏云锦头脑里乱哄哄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理智告诉她,这事真的不能怪莲香。一介弱女子,半夜遇到蒙面的匪徒,若是不说出夏安平的下落就会当场身亡。在那样的情况下,莲香顶不住也是难免的。而且,以康王府的行事风格来看,就算夏半山夏安平躲过了这一回,也躲不过下一回。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夏安平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了莲香,可想而知对她是多么的信任。她却泄露了夏安平的行踪,成了夏安平意外身亡的帮凶。更令夏云锦耿耿于怀的一点是,莲香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一直将所有人都瞒在鼓里。
“你早就知道是康王府的人害了爹和大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夏云锦直直的看着莲香,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怒意:“你知道我和方掌柜刘管事为了追查幕后真凶的事情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说!”
莲香泪如雨下:“奴家实在没脸说......”
她若是说了,哪里还有脸在夏家待下去?
夏云锦又气又恼,说话也难听了起来:“你也太自私了吧!就为了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夏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了下来。要不是我今天追问,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莲香双手掩着脸,哭个不停。
夏云锦本就心浮气躁,听着莲香的哭声非但没有心软,反而怒火嗖嗖的往上涌:“都这个时候了,哭还有什么用?要是哭就能解决问题,我现在就陪着你一起哭。最好是能哭的康王心软,以后放过夏家岂不是更好?”
莲香肩膀不停的耸动着,拼命的想把哭声咽回去。可努力了半天,却依然没能忍住抽泣。甚至不时轻声打嗝起来:“三、三娘子,奴家确实不该瞒着你。其实,奴家这些日子一直在后悔。可又不知该怎么和你说......”
说到这儿,又抽抽噎噎的哭了片刻,声音都哭的沙哑了。
“好了,你别再哭了。”夏云锦还在气头上,依旧没什么好声气。可一看到莲香的肚子,就算再生气,也只能稍稍放软了语气:“你总得顾着肚中的孩子。再这么哭下去,肯定又会动胎气了。”
莲香哭声一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她一张脸憋的通红,又是满脸的泪水,看着十分的狼狈:“三娘子,你……还肯让奴家留在夏家吗?”
她一直不敢说出实情,就是担心夏云锦知道了真相之后不肯收留她。她现在怀着孩子,断然不能再回送来迎往的怜花阁。若是夏家再容不下她,她真的不知该去哪儿了。
“你不留在夏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夏云锦反问。
莲香羞愧的摇摇头:“奴家自小就被卖到怜花阁,连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根本没有亲人可以投靠。怜花阁更是万万不能回去了。自从大郎走后,王升荣一直对奴婢纠缠不休。奴家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才厚颜求夏家收留奴家……”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莲香才愈发不敢提起当日的事情。唯恐夏家的人知道了真相,会将她撵出府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