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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停止过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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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孟弦没理她,兀自步出了内间去,“刘教授,谢谢你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他同刘医生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这是咱们医生的职责。孟弦啊,这是你女朋友吧?早就耳闻你女朋友漂亮大方,这回一看,果然不赖,你小子好眼光啊,下回我要再见着老林我就可以放心去复命咯。”

“有什么好谢的,这是咱们医生的职责。孟弦啊,这是你女朋友吧?早就耳闻你女朋友漂亮大方,这回一看,果然不赖,你小子好眼光啊,下回我要再见着老林我就可以放心去复命咯。”

景孟弦没有否认,只笑笑,问刘教授,“林老师他老人家还好吗?”

老林,林老师,就是他大学时期的教授导师,也算得上是自己与尹向南四年前的牵线之人。

如果不是他当年让自己替尹向南检查心率,他们又怎么有后来一连串的故事发生呢?

“他老人家好得很,就是怪想你们这些混小子的,有时间多去看看他。”

“好的,一定。”

景孟弦和刘医生的对话,向南听得一清二楚。

从门诊室出来,向南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他,“刚刚刘医生的话,你为什么不否认?”

“什么话?”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兀自在前面走着,头亦不回的应她。

“就以为……我是你女朋友……”

向南有些尴尬。

“有什么好解释的?”景孟弦一副寡淡的态度,凉声道,“难道他认为谁是我女朋友,就真是我女朋友了?”

“……”这家伙。

…………

向南随着景孟弦进了脑外科办公室,其实她是不想去的,但景孟弦说有一支药效特好的眼药膏要拿给她,她这才尾随着他进去了。

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许是大家都已经下班了的缘故。

“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准备下班。”

景孟弦说着,兀自进了里面的更衣室去。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云墨如一股飓风般卷了进来,“老二,老二,听说你要结婚了,真的假的?今天还领着咱们二嫂去食堂发糖了?”

云墨兴奋的喊着,然,再见到办公室里,端坐在沙发上的向南时,他只觉有一只死苍蝇卡在了喉咙眼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向……向南,你也在啊。”云墨面露窘色。

向南也有些尴尬,忙起身解释,“我……我只是来拿药的,马上就走。”

原来,今天景孟弦带曲语悉过来,是来发喜糖的。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向南倏觉眼眶**辣的,水雾飞快的迷蒙了她的双眼。

“向南,你的眼睛……”云墨指了指她红肿的眼眸,有些不明所以。

向南的眼底雾气更重了,伸手去抹泪,却还故作轻松的堆着笑道,“刚刚被辣椒水泼到了眼睛,怪难受的,这眼泪水流个不停。”

云墨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还想说什么的,却突然,更衣室的门被景孟弦推开,他褪了那件白色大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高雅的深色正装。

“过来接-班的?”他问云墨。

语气平静,不显任何波澜。

“嗯。”

“喜糖放你桌上了。”他淡幽幽的说着。

云墨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家伙竟然还敢提,敢情他结婚的事情,丝毫不介意被尹向南知道?

“景医生,那个药……”

向南看向景孟弦。

“给。”景孟弦从口袋里掏出眼药膏,递给她“这是之前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疗效还不错,每天涂三次,等眼睛好受了些就可以停药了。”

“好的,谢谢你。”向南接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景孟弦一把拉住,“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向南忙摇头,“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忙吧。”

“我送你。”

景孟弦说着,拉起向南的手就往外走。

向南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忙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里逃出来,“景医生,别这样……”

她看一眼云墨,极为不自在。

她不想被云墨误会什么,更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第三者。

“尹向南,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至于这么激动?”景孟弦高声质问向南,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些分,“你和我之间,什么亏心事都没做,你至于这么心虚?还是说听到我和语悉要结婚了,你心里不快了,就想躲着我了?”

“我没有!!”向南矢口否认。

“没有才最好!送你回去,不过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而已!既然你不领情,罢了!”

说完,景孟弦甩了向南的手,就兀自出了办公室去。

颀长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拐角之处,那份冰凉而落寞的感觉,让向南再次湿了眼眶。

胸口,隐隐的钝痛着……

如千万只虫蚁啃噬着一般,一下一下的,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疼得窒息。

有些人,因为得不到,所以才假装不想要。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假装的过程,有多难受……

是要有多强的制止力,才能让她不被他蛊惑!

向南同云墨招呼了一声,也跟着出了办公室去。

才一走出医院门口,就见景孟弦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那里。

车窗滑下来,露出他那张清俊好看的面庞,“上车。”

向南一怔。

“刚刚的让步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景孟弦提醒她。

他的意思是,刚刚在云墨面前,放她离开只是不想被云墨认为她是可耻的第三者?

向南叹了口气,还是上了车去。

“谢谢。”

向南低声道谢。

“系上安全带。”景孟弦瞥她一眼,淡淡的提醒道。

向南一怔,尴尬一笑,“抱歉,没习惯。”

心下,微微涩然。

确实,她从来没有主动系安全带的习惯,因为,四年前从来都是他弯身替她系的,所以,直到如今,她还没习惯自己来。

果然,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可是,都四年了,为什么她却还把这种习惯一直保持着呢?

是改变不了,还是真的不愿意去改变,不舍得去改变?

景孟弦的车技很稳妥,一如他的为人,沉稳妥当。

向南靠在玻璃窗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你每天几点下班?”

突然,景孟弦问她。

向南偏回头看他一眼,“六点。”

“我是问售酒的工作。”景孟弦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向南犹豫了一会,才如实回答,“凌晨三点。”

景孟弦皱紧了眉头,“你很缺钱?”

向南抿了抿唇,想到每天没日没夜工作的自己,说实在的,心里难免有些难受,“算吧。”

她点了点头。

本来她是不希望被他看见如此落魄的自己,倒并不是怕他瞧不起这样的自己,而是,怕他替自己担心。

但,有时候老天就是喜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是让你遇见。

“戴亦枫没钱?需要你这么拼命的工作?”他的语气里,蕴藏着些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不是。”向南忙摇头,“我已经花了他太多钱了。”

景孟弦皱眉,偏头望着她,“你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我……”问到这些的时候向南有些心虚,心里还在思忖着想要个什么理由来搪塞他,却听得他淡淡道,“算了,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向南也就闭了唇,心里有些庆幸他的不追究。

“尹向南……”

景孟弦唤着她的名字。

向南的心,揪得紧紧地。

就听得他说,“如果你真的缺钱,你可以找戴亦枫拿,你是他的妻子,他理所当然的该给你钱花,我知道你不肯花男人的钱,但是,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丈夫!还有,女人生来不是坚强的,更不是来受罪的,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种份上……”

景孟弦的眼睛一直平视着前方,而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末了,他又继续道,“如果你真的缺钱,而他又不愿意给你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景孟弦的话,才一落下,向南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谢谢……谢谢……”

她连声道谢,喉咙发疼,声音哽咽。

她感恩他这番话,也感恩他愿意借自己钱。

其实,有这些,她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她含泪,摇头,“不用了,钱已经筹得差不多了。还有,你替我买的那些酒……让你破费了。”

红灯,车停下。

景孟弦扯了纸巾递给向南,眸光落在她身上,眸色发紧,“尹向南,别哭了,特别难看。”

向南忙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刘医生还说我美丽大方呢!”

景孟弦掀了掀唇,刻薄道,“那种话也就只有你自己会较真。”末了,他伸手将车前镜打下来,指了指镜面,“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向南有些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

一双眼睛肿的像桃核,眼眸里全是猩红的血丝,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因为累的。

脸蛋上虽然干净得没有任何瑕疵,却苍白得没有血色,这样的自己,确实也怪渗人的。

她吐了吐舌,收起镜子,提醒景孟弦,“绿灯了,赶紧开车。”

车,在小巷里停了下来。

“就到这里吧,谢谢你。”

向南解开安全带,同他道谢。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进小区里面?”

“嗯,不用了。”向南忙摇头。

今儿放假,若水应该在家里,向南到底不想被若水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

景孟弦没再多说什么,放了向南下车。

他将刘医生开的口服药递给她,“记得每天按时吃药,药膏也别忘了涂,要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到医院来检查。”

“嗯,好。”

他的叮嘱,让向南心里微暖。

“那我先进去了。”

“嗯。”

向南转身要走,却倏尔,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车内的景孟弦。

而他,也正偏头看着她。

向南又往回走。

看着她突然折回来的身影,那一刻,景孟弦的心跳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初见她时的状态,那么急切,那么凶猛的撞击着他的胸口。

向南站定在车窗前,目光柔缓的看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会,才说,“刚刚忘了跟你说……恭喜你。”

景孟弦漆黑的烟潭紧缩了一圈,面色瞬间寒了下来,“你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句不相干的话?”

向南抿了抿唇,没有理会他的话,深呼吸了口气,这才又继续道,“孟弦,幸福的婚姻和爱情一样,需要满满的祝福才会完美。”

她微微笑着,眼眸有些酸涩,“好好珍惜你和曲小姐的缘分,万千世界里能相遇已经是福,能像你们这样,相识相知相爱且还门当户对的,真的……很不简单。”

向南的声线有些发哑。

曾经自己被景夫人发难的时候,她总在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个好的家世,足以与他媲美,与他站在同一个舞台牵手对视呢?如今,她长大了,也不那么想了,虽然出身贫寒,但到底这评估不了一个人的整个人生。只是,她永远都羡慕那个能站在这个优质男人身边的女孩……

那是她,一辈子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我祝福你们。”

向南说完,眼眶已经红了。

而她却依旧保持着那抹最真挚的微笑,步子缓缓往后退着,而双手却冲着景孟弦做了一串复杂的手语。

向南走了,转身的那一刻,早已泪流满面……

景孟弦怔怔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深黑的深潭,越渐晦涩。

单纯的她,以为他还读不懂她的手语,却不知,在失去她之后,他已经找了全国最好的手语老师学习。

他知道她在说,“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

可是,尹向南,没有了你的世界,又何来所谓幸福!

“尹向南——”

突然,景孟弦朝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向南的背影一僵,却没有回头。

却听得景孟弦在身后问她,“耳钉,还要不要?”

他不知何时下了车,走近了过来,向南转身看他,眼已经红得像小兔子。

景孟弦站定在她面前。

眼潭深深的盯了她一眼,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径自从兜里掏出那枚蓝色的耳钉,大手温柔的替她拨开长发,挽至耳后,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细嫩的耳垂,这才俯身,替她将耳钉插入了那个小小的耳洞中。

所有的画面,一如……那年那日。

他的指腹又软又热,烧着向南的耳垂,发烫得厉害,连眼眶都跟着开始烧了起来。

“谢谢……”

向南不敢抬头去看他。

因为,眼泪早已在眼眶中堆积,只要她一眨眼,就能泄出来。

倏尔,朦胧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洒下来,落在他们的肩头上,凉意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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