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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打斗

见府中乱成一团,东方羡看管家一眼冷问道,“出了什么事?”从未见过公子这副模样,管家低头如实回答。

正在此时,后院抓刺客的声音显得更突兀高亢,府中大批持戟带刀侍卫从后院涌过来。东方羡左耳一动,正听得屋顶瓦片声响,抬头望去便见那黑影沿屋檐奔跑。

“给我——杀!”这字从齿唇中低吼,带着极大的怨气怒气,眸子里是说不尽的狠厉决绝。

等江流年骑马赶到东方家后墙根时已是深夜,隐隐约约从府内传来的响动让她警觉几分,东方家在玩什么把戏?一个纵身跃起,这人便趴上墙头,悄悄露出脑袋探看里面的情况。

由于视线被几处屋角挡着,她也只是看个大概,三个黑衣人和一群人在打架,地上躺了一片下人,总之场面混乱的很,也分不清敌我。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的,那便是朋友。江流年暗笑施身落地,戴上蒙面巾和面具,这下肯定没人将她认出来。

这三个黑衣人武功很高,府中侍卫当然不敌。东方羡冷眼挥了挥手,又一群人涌来背箭拉弩弓,万千箭如雨林直向黑衣人射去。只见黑衣人银剑手中挽,又将箭悉数反弹,一声声箭入骨肉的声音将他们射倒。

一波不敌又来一波,屋顶也暗涌风起,一个黑衣人持剑飞身向一侧屋顶,先踹飞几个侍卫,但耐不住东方家人多,一时黑衣人陷入被动。

江流年已潜入府邸,抓个人随便问了马厩在哪里,全府的人都在大院,谁还有闲心管这里?只见她从包袱里掏出自制的鞭炮,嘿嘿一笑。

大院战斗愈来愈烈,黑甲卫已上,那铠甲非几成功力是劈不断的,所以比较耗内力体力。只见其中一黑衣人提剑狂起,暗尘飞扬力挽罡气,翻身就是一劈,把那黑甲卫的武器硬生生劈断,铠甲四爆,整个人也闷声倒地。

是流影剑法!站在整个庭院正中央的东方羡瞳孔不禁缩了缩,顿时又蒙上几层寒意,杀气更浓了。

一连串的硬拼这个黑衣人体力似乎有些不支,面对其他人的攻击还是另外一个黑衣人替他挡下。

见败局显露,黑衣人急匆匆要撤,谁料背后铁网扑来,刀剑砍不断。东方羡刚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地面突然震起来,大家还不明所意时,马蹄声马嘶声爆破声顿时让整个府邸起来。

马尾巴后挂着劈哩叭啦的鞭炮,马受了惊自然横冲直撞不听人使唤,撞坏了庭院许多东西,侍卫黑甲卫也拦不住这群疯马,黑衣人也趁此机会从铁网中挣脱。

见他们要逃,东方羡急忙下令追捕,黑衣人中本欲要逃的某个人听到东方羡声音,凌空回了头,脚踩一片瓦片又迅速折回身,手握长剑直向东方羡刺去。

如今东方羡右臂运不了功,左手剑还未完全把控,深知自己不敌便连连后退,一批人持盾将他隔开,这人长剑扑个空刺中盾面。

许是响动太震耳,惊觉到隐在某处的怪物,只见他们睁开眼睛便是瘆人的幽光,张开大嘴便是青色獠牙。体型硕大肥胖,通体金黄圈镣链。

张开血口大嘴就是一阵劲力,声源绵长引得周身的物什都要颤上几颤。纵身一跃,破屋顶而出,在月下叠成一影,然后又分散出四个分影,手中斧头落地那么一砸,掀起地面一阵刚猛。

黑衣人被震的连连后退,长剑顺着他的轨迹在地面划出一道长痕,最后不得不以手撑剑。抬头一看眼前怪物,恐意惧上身,居然是四大金刚!

听闻四大金刚原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曾被朝廷悬赏抓捕,但从未成功过,只因他们力气异于常人又修的一身铜墙铁壁刀剑不入,没想到居然在东方家见到他们。

看到他们出来,东方羡终于安了神,那神情越发的怪异,这才正了正身下命令,“给我活捉他们!”

四大金刚听闻命令,弓腰提斧奔来,连同地面也要颤上几颤。在屋顶打斗的两个黑衣人见地面上的黑衣人有危险,急忙转身朝他飞去。两人双剑交叉,声雷滚动运出一股罡气,这才勉强挡了那一斧。

江流年不忘此来目的,自己可是要找东方羡那混小子算账的!当她出现在大院,便看到三个黑衣人对战四个怪人和一群侍卫,两面屋顶也有人拉射弓弩。

以多欺少呀!这么下去这几个黑衣人讨不了便宜,自己要不要现在拔腿就撤呢?正左右犹豫呢,就听见有人喊道,“那边还有一个!”

江流年几乎与他们同时抬眼,这些人面露憎恶,杀气腾腾,见他们手中弓弩朝向她,惊吓地将手中瓶子扔向他们,自己猫着腰往假山后躲去。

这些人见不明异物飞来,又很一致地搭箭拉弓向半空射,一箭刺穿瓶身,液体从小孔中往下流,又在后续射来的箭下,四处飞溅。

一滴滴在这些人脸上就让他们丢弓扔剑抱头嚎啕大叫,滴在衣服上铠甲上就嗞出一个洞,顿时这个方队乱了阵脚。

一批侍卫见黑影闪进假山,迅速上山寻找,江流年也不知在哪捡了一根竹杆做武器,只管往这些人腿部腰部颈部打,一个个前仆后继涌上来的人就被她打下假山,有的人直接落入池塘里。

两侧屋顶处拉弓的人部分变了方向,箭头纷纷指向假山。嗖嗖嗖,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江流年见势赶紧拔腿撤,脚尖触清水,一个翻身落在地面上,打着打着,战况形成合围,东方府的人将这群黑衣人裹了一层又一层,怕是插翅难飞。

江流年心下悲哀,这下小命要玩完,也不知这伙黑衣人是干嘛的,此时自己也变成他们一员。

战乱有片刻稍停,江流年挨黑衣人最近,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粗喘的音,几人剑刃上血流成柱,衣服上也破了几处,胳臂上小伤不断,看着都触目惊心。

正当江流年惊措不敢乱动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发话了,低声问道,“兄弟混哪条道儿上?”

江流年还未听清他说的啥,后背便一阵发寒,那黑衣人眼睛一睁一挥剑,将刺向江流年背部的箭斩断。

这可是实战,不是闹着玩的,吓得她两腿发软,怔神之际自己的胳臂已被人拽上东闪西躲,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

“小兄弟,这可是四大金刚,铜墙铁壁刀剑不入,一会儿顾不得你,你可要小心了。”这黑衣人一边打斗,一边拽着江流年胳膊闪避。

忽然一个斧子朝他们臂膀砍,两人分开。江流年猛然回过神,却见刚才帮助自己的黑衣人已不敌,斧子斩断他半剑,他躺在地面上翻身躲过连环攻击。

本体江流年呀,快发挥你全部的武功招数吧!顿时脑海画面不断激进,热气自丹田而升,滚滚入四肢百骸。右臂下意识牵动,全身内力灌入右掌,周身气流已变,就连从后偷袭的箭都被原路震飞。

眼见斧头要劈向那人头颅,忽来的掌力逼的这金刚退了几步,江流年一个躬身迅转,将人从斧下救出。

“多谢…小兄弟仗义相救!”这人面巾已落,露出青年男子的面容,脸色苍白嘴角含血。

其中那俩黑衣人也提剑过来,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伤痕可见,合围圈越来越小,照这样下去全部都要死翘翘,看来只能智取。

这么大的响动当然轰动柳如意,她在丫鬟的搀扶下,众人的保护下早已来到正堂门口,目光恶狠可怕,“给我杀!一个也不留!”

东方羡冷眼暼了柳如意一眼,他要活捉,他母亲要杀,这分明是要作对。那右手已在袖中握紧,带着几分怒气,“给我活捉!”说完,看了不看柳如意一眼。

一时间大院侍卫也不知听谁的了,气氛又瞬间僵硬,趁这个空隙,江流年从包袱里取出瓶子,分给他们。

“各位兄台,这几个怪人虽刀剑不入,但体型肥胖不如我们动作敏捷,所以我们尽量保持体力,不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你们找机会近身,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入他们身上脸上眼睛上,届时我们再找机会脱身。”

虽不知这瓶子里装的什么,但他们不带犹豫地接过瓶子,其中一人刚拔开塞子,瓶口残留的液体便灼了他的指背。

几人大惊,这么一点液体威力就这么强大,听得江流年最后告诫,“这东西腐蚀性可厉害,千万别沾到你们肌肤上,我去应付屋顶上的人。”

一个飞身踏起,黑衣面巾,银面具旧竹竿在月下照耀,行如流水动作颇好,竹竿在手中运用自如,一一将箭打开,也不乏极个别的箭擦衣边角而过。

黑衣人依照江流年吩咐,不与四大金刚拼蛮力,找准机会凑近,这些怪人似乎没有思考意识般,见人就砍。见瓶子飞来,还以为是什么暗器,直接一斧头抡上去,液体四溅洒在他们袒胸露背的身体上。

“啊!”肌肤上呲着白烟汩汩冒泡,也有少许飞入眼睛,那金刚直接丢弃手中斧头,捂着眼睛直痛苦。

其他金刚见势,不由得对黑衣人手中瓶子畏惧,不敢贸然进攻只一味防守,黑衣人见机会来了,直接被动化主动。

战局形势转变,藏在四角的人又开始铺开天罗地网,偌大的铁网密密紧紧交织,有了刚才教训,黑衣人也对铁网警觉几分。

在屋顶战斗的江流年将一切看的仔细,这些弓箭手已被解决差不多,要不中了自己发射的箭,要不从屋顶上滚落下去。

江流年直接卯足劲甩出一个瓶子,并且高声大喊,“兄台,快把瓶子打破!”其中一个黑衣人闻言,直接转身投出自己手中剑。

剑与瓶子在半空中撞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错身,剑冲向半空射杀掉屋顶上一人,瓶子碎裂液体四溅,如空中滴雨般洒落各方,惹得地面侍卫抱头丟武器四蹿。

江流年似乎与黑衣人们找到默契,她往下投瓶子,黑衣人在半空将它打碎,顿时整个府慌成一团,只知道这东西很厉害,不能被染上。

一旁观战的柳如意和东方羡也急了,只大骂“废物”却不忘记踱步藏身。江流年一看包袱里还剩五瓶,便从屋顶飞下来不再投掷。

混乱的人群中东方羡还是比较显眼的,他提剑正上阁楼躲藏,背后突来一踹,让他踉跄不稳。

只见他回头,恶狠狠盯着站在跟前人看,双手举起剑柄朝那人砍来。江流年一个侧身机智躲过,还在想这堂堂的江湖君子武功怎么这么差?却见他使用左手剑。

竹竿掌心一转,一个变招打向东方羡手腕,手背抖动银剑落地。江流年又迅速踢出自己右腿,东方羡轻巧躲过,终于看出原来他的手不如他的腿功夫好呀!

江流年一个斜身连环腿专攻他手臂,手中竹竿专往他脸上打,修的这一身轻功也不差,东方羡甚至还敌不过她的移步换影。

不一会儿东方羡脸上便挂了彩,原本俊秀的脸证明难堪起来,也因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势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怕。

“嚯”一声响,竹竿被人拦腰截断,江流年眼皮一眨一惊,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站在眼前的分明是怪人!

怪人双斧轮番劈砍,砍断栏杆砍断红柱,砍的地面稀烂,砍的江流年双脚只有躲得份。

乖乖嘞,不能和疯子一般见识!江流年掏出瓶子做投掷之势,还没投出去这人已双斧护着脸,江流年暗笑,不做纠缠直接飞身撤离。怪人知道自己受骗显得更加恼怒。

四大金刚已眼瞎两个,只在那痛哭哀嚎没有战斗力,一些侍卫半残不残不值一提,剩下便是两个金刚和十几个黑甲卫。

但看黑衣人也累的够呛,该断剑的断剑,该受伤的受伤,江流年飞身他们面前,“各位兄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撤!”三人相互一看,眼神做了短暂交流便都会意。

见他们要离开,金刚和黑甲卫急忙去追,江流年让其中较为受伤严重的两人先去找马,她与另外一个人垫后。

江流年接下包袱,给了黑衣人两瓶,两人心有领会直接向金刚和黑甲卫投去,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马找来了!快上马!”黑衣人已驾马过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冲他们喊道,两人赶紧跑到他们跟前,手臂一伸翻身坐上。

“驾!驾!驾!”江流年还未坐稳,那人大力挥鞭,惊得她下意识拦紧那人。

见身后黑甲卫穷追不舍,江流年摸到最后一瓶,冲坐在另一匹马背上的人喊道,“兄台,看你的啦!”

说完大臂一挥,瓶子在空中抛出优美的弧线,那黑衣人面巾下唇角一勾,甩出自己的剑。

黑甲卫不敢贸然追,不知道他们手里还有多少这些瓶罐,眼睁睁看着四人两马消失夜色,而离破晓没多少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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