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王开始一个个观看那些祈祷的画面。

它开始一个个观看那些信仰它，向他祈祷的人。

它看到甚至还有一个年轻人不断地将头磕在地上，磕的血肉模糊。

之所以关注这个年轻人，是因为他的表现最为虔诚，并且他手中的雕像是最像它的本体的一个。

海龙王凝神静听，虽然不懂他的语言，但它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深海之中的巨兽，尊敬的海龙王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把你的雕像换成那些邪神的雕像了，请把我的父亲还给我吧，呜呜海龙王大人……”

“把你的父亲还给你？我又……”

等等，它突然想起了自己杀了不少人，那些捕鲸的渔民，还有那些钢铁造物上面的士兵，他的父亲就可能在其中。

不过杀了也就杀了，它丝毫没有愧疚之感，它现在虽然并不认为那些智商和自己相比，低得多的鲸鱼是自己的同类，但看见人类捕杀它们还是会愤怒，毕竟它曾经也是它们的一员。

接着，海龙王将视角转移到了其他信徒的身上。

但是，随着视角的不断转移，它也愈发不耐烦。

“怎么全是求我干这个，干那个的，保佑这个，保佑那个，我凭什么帮你们啊！”

它略有些暴躁地用尾鳍拍了一下它栖息地附近的一块巨石，巨石轰隆隆地晃动着，塌陷开来，很显然，它用的力气并不小。

随着他倾听的声音愈来愈多，它不可遏制地变得愈发暴躁、冷漠、喜怒无常。

自古以来，人类对海神的印象大多都是“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一如同变换莫测的大海一般。

晋升为序列三时，海龙王是从那非凡特性之中获取了大量的神秘学知识的。

它这时才意识到，不觉间，这些信徒正在不断地影响它。

成为非凡生物以前那时性格温顺的它，和信徒眼中的它的暴躁喜怒无常地形象仿佛在不断地发生分歧，重合。

“该死的蛀虫们，我不是这样的！”

暴虐与愤怒充斥在了它的脑海之中，它甚至产生了冲上陆地，将那些动摇它的性格的信徒全都杀死。

一时间，它躯体之上的一条条青紫色触手伸出，不断延伸着，它甚至无法将这些触手收敛回去，附近一些微小的鱼类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疯狂地逃离它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股仿佛要精神分裂的痛苦，温和的它、暴躁的它、冷漠的它、冷静的它……一个又一个形象，一时间，它无法辨认清楚自己是谁，它的精神近乎彻底崩溃。

这让它无法遏制地、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己的能力，甚至周围海底的环境也受到它的影响，地面裂开，赤红色的岩浆与海水交汇，海水搅动着，不断上浮，很明显即将形成，它触动了桑国海域的地震带，海啸与地震随时可能到来。

就在这时，海龙王没有察觉到，一股精神意志传来，如同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般，这股精神意志“安抚”了它，让它的状态缓解了不少。

“不，我不能这样。”

“我可以制定一个尊名，让他们信仰精准地指向自己，让这些锚更加稳定。”

海龙王突然意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