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对上面那些大?人物的了解,他们派你过去可不能说是在为同?盟分忧,坐山观虎斗,找机会捡便宜才是这一行的常态。”
“跟他们比起?来,你还太稚嫩。”
梦鸠听到这里,不禁小小声的反驳:“我也没那么?差劲儿……”
津岛修治笑着问道?:“你有我黑吗?”
“……呃,这绝对是没有的。”
“那就?是了。”津岛修治放飞自?我的速度一向快速,梦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舒舒服服的转个身,改为枕住自?己手臂的姿势,“控制这个国家?的人,他们就?是这么?黑啊。”
空气忽然压抑起?来,双方全都进入缄默不言的状态。
梦鸠隐约觉得他刚刚说了一句非常值得思考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津岛修治这样提前警告自?己的原因,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依照这个人的风格,哪怕是提醒也该拐外抹角,用一些很容易引起?不快的方式表达出来才对……
由此可见,有些事情当?你以为自?己看清的时候,其实它早就?已经悄悄改变了。
梦鸠察觉到的有些迟,所幸还不算晚。
揉揉这个十九岁的大?男孩的头发,梦鸠笑着道?:“我知道?了,我会当?心的。”
津岛修治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软软的蹭了蹭妖怪的手掌。
看着这一幕,梦鸠脑海中?却?想起?了那条横隔在人与妖之间?永远不变的真实。
不可结缘。
徒增寂寞。
原来如?此。
越是相处,越是意识到——短暂对妖怪而言是多么?残酷。
但就?算残酷,也总有妖怪宁愿被叫笨蛋也要参与其中?。
因为弱小又易变的人类是如?此惹人怜爱,妖怪哪怕会伤心也想小心翼翼的凝视他们的人生,做着碰碰他们的梦。
想到这里,梦鸠不由呢喃道?:“怪不得有的家?伙自?称是傻瓜,因为它们确实就?是个大?傻瓜。”我也一样……
“青瑛?”
“没什么?。”梦鸠拍拍听见他的话?而抬起?来的头,然后一身沉寂的回到自?己房间?。
津岛修治从沙发上直起?身,攀住靠背看着津岛修治上楼的背影,觉得这个人周身的氛围突然消沉起?来。
梦鸠这个时候其实有点儿自?闭,他以前完全不会在意这种问题,现在居然会觉得难过,这也是因为自?己越来越像是人类了吗?
如?果是的话?,他真是不知该喜该忧。
“梦鸠?”
翻看着梦鸠带回来的原文书籍的太宰治背后一沉,不用回头都知道?这重量来自?于谁,低声提醒了他一句,见他没什么?反应,死气沉沉的,索性也就?置之不理。
梦鸠趴在他身上,这个姿势的缘故他不可避免的闻到太宰身上的气味。
一种很淡的像是烟味一样的气味,些微的苦涩,些微的飘忽……不刺鼻,但足够印象深刻。
妖的概念中?这种具备了个人特色的气味其实是用来吸引配偶的。
梦鸠一直是独身的鸟,它的气息就?是梦世的味道?,也无从从其他妖怪身上感觉到吸引力,但是这一刻,他不讨厌太宰治身上的味道?。
“我说,太宰啊……”
“嗯?”
“……算了。”梦鸠垂眸,不想说话?时谈正事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不错手段,思索片刻,他道?:“我还是觉得有些情报联系的不对劲儿。”
太宰治微微侧目:“比如?说?”
梦鸠沉声道?:“我认为那个家?族的目的应该不是[书]。”
嗯?
太宰治不由的直起?身来,对于知晓[书]其实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的港口mafia的首领而言,那是绝对会招致无穷争夺和?战争的圣物。
就?好像古时候引发圣战的神圣之杯一样,虽然圣杯在自?己手里没什么?用处,可对旁人而言,能随意修改现实,创造不可能实现的奇迹的[书],可以轻易挑起?无数人心中?的恶魔。
梦鸠居然会说[书]不是真正的原因,横滨有什么?东西能超过“万能许愿机”的吸引力吗?
不管怎么?说都觉得这个结论十分荒唐,太宰治不禁投以质疑的目光。
“可以说说原因吗?”
“直觉。”
“……”太宰治声线轻柔的重复:“直觉……吗?”
妖怪在他背上认真点头,后背被蹭的痒痒的,太宰治垂眸。
“直觉很不可思议,有时它会带来超乎想象的丰厚硕果,有时又会让人大?失所望。”
梦鸠追问道?:“你觉得我是哪一种?”视线中?,太宰治的侧脸轮廓柔和?,皮肤细腻白皙,稍微打扮一下,走出门被叫做美?女也不奇怪。
而且不论是哪个“太宰治”,他们身上那股隐藏在自?信风流之下的脆弱气质,妖怪觉得这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曾在mifai的位置上待了四年,最后毅然决然抛弃了生者的世界。
梦鸠手里的这个太宰治身上坚强和?脆弱的矛盾到达了极致,用某些人的话?说,梦鸠被完美?的戳到了XP!
他爱的就?是这样易碎的人类,也爱着他脆弱之下涌动的黑暗。
较之所有太宰治多出的那一丝无望是最美?味的作料,属于黑暗世界地位显赫的mifai首领的虚伪,亦是不可或缺的佐餐。
这样的太宰治梦鸠会想要呵护,想要怜惜,但他同?样也想要征服!
这才是决定他将这朵花扎入心口,用血肉浇灌的真正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