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明了原理,又在手段上,有所困顿。
闭门造车,尝试了些许,最终的还是决定去向外寻求手段了。
这世界的仙门是不收徒的,童子倒是偶尔收几个,这些童子收进去,若是有仙缘,倒是有机会能够混出头来,成新的仙师,不过据说几率也不高,毕竟仙师动辄几百年的活头,而童子却不总是童子,过个十数载,便没了机灵劲,人也不好看了,便也弃用,换过新的了。
仙师几百年的命头里面,上百童子,说是多的能出两三个新仙师,而更多的却是落个凄惨。
正像是人不会在意养的宠物如何的,即使宠爱,但也不过在埋得时候多落两滴仙人泪罢了,旬日里却也是凄凄惨惨,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过活着,过完这一辈子。
要论自在,大多不抵凡俗富贵之辈。
而至于江年,一百多岁的老鬼了,自然也过了能让仙师宠爱的童子阶段,想去当童子,也是不合规的,不然或许还可以考虑寻个好看些的女仙师,孝敬孝敬,顺带讨点缘法。
正路子走不了,打的话,又不知道水深浅,一时不敢妄动。
进不到仙门,能寻的,便也只有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所谓仙门遗迹,仙师遗留之类的东西。
这世界诸多寻仙问道之人,寻得也大多都是这些不知道真假的玩意。
不少人在这寻觅过程之中,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就被路边的黑煞恶鬼给收了性命,没了下文,但前面的扑了,后面的总是又跟上,让这队伍总是熙熙攘攘,不断绝。
江年如今左右寻思着,踏上这条路,便也很是熟练的收拾了行头,成了一个赤脚的游医,四处寻访着奇闻怪志,仙人遗留,不断搜寻着。
他倒是长生不死,所以走走停停,显得颇为从容,也不像是赶着去投胎一般去做事。
而这一走,却是百余年,很显然,江年这是个没什么仙缘的,走了这百余年,地方是走了许多的,妖魔鬼怪也是遭遇了许多,那所谓仙师也是遭遇过不少,但一路走到这里,想要寻得东西却始终寻不到,妖魔鬼怪,打发打发,却总是打发,而仙师,说上话的几个,却也没什么收获。
杀人放火,抢劫的事情,他是不惮于去做的,但总寻不到机会。
也总是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冥冥之中似乎就是有一股力量,在干扰着他,不让他去顺利走上这仙途,探听到这仙道的修行妙法,以及各种精妙手段,让人颇有些无奈。
而也是这百余年之间,他所获不多,却是招惹上了一堆的病症。
都是和那些妖魔斗法之时落下的。
手段古怪,全然寻不到什么病根,甚至连他这不死身,都有些扛不住。
似乎有些手段已然的超过了那蓬莱仙壶所提供的不死性一般。
幸好,他手中有着掌天瓶,自身药理之术又着实有些成就了,能够不断的通过一些,在这个世界寻访而来的天材地宝来滋养自身,又有着道境之力,以及意识海之中的九色琉璃丸和分灵刃镇压识海,这才勉强的将那一身妖鬼遗祸给压下去。
只是也越走越累,走过这百余年之后,便也有些走不动了。
最后,只能随意的寻了一个山谷,落住了下来。
风霜雪月,许多事情像是云烟过眼便模糊,也是晃眼,数十年功夫晃眼过去,山谷成了颇有声名的药谷,时常不乏有慕名而来的人,上门求医,江年随意的应付着,大部分由他胡乱收的几个于他算是有些缘分的学徒给打发,小部分才是由他动手,给收拾一下。
中间,和一个倒是颇为长情的小学徒成了婚,生了两个孩子,只那两个小家伙,受不住谷中的冷清,跑了出去,经年累月的不见回应。
后来,得到消息,似乎都被妖魔吃了,让人有些伤神,随后两人便也不说要孩子的事了。
这般数十年时间晃过,也是有这般一日,江年坐在庭院之中,看着医书,笔记,跟前桌子上,倒是摆着一桌子的妖魔源核,也正对这医书,笔记,和妖魔源核,在那琢磨出路。
突然的,心头一阵悸动,恍然有所惊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苦思冥想之下,终于有所惊觉,发现,是他的大限到了。
他服用过长生酒,本来自然是没什么大限一说的,但这世界却古怪的很,生灵每过大限,便要遭劫,仙人有天人五衰,凡人有业火雷劫,甚至据说死物也有大限,只似乎是因为死物的大限来的长久,并不多见,又因为死物并不说话,所以这说法,也流传不广,并不多人在意。
甚至这大限之事,也混在各种奇言杂论之中,让人听了,真假难辨。
而如今,他到这个世界来,粗略算算,大略的正是一百五十余载了,这般年月,也便是到了,他这凡俗之辈的大限了。
虽然他本人因为吞服长生酒缘故,看着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郎,身体机能也旺盛的一塌糊涂,但这大限却完全不管这些,到了年限,江年恍然有所明悟之时,便径直的降临了。
业火焚心,雷劫炼身。
凭空的,江年识海之上便是升腾起来股股燥热之意,随后,这燥热越演越盛,最终的,让他的意识海之中,像是升腾起来了火焰一般。
同时的,道道白色的闪电雷光,在江年那雄壮,魁梧的吓人的身躯之上跳动了起来。
但伴随着的却是还有股股漆黑的游龙一般的气劲滋生出来。
而马上的,这些漆黑游龙便崩解,溃散,成了道道,迸溅着的黑色雷霆,和那白色雷光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