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绝了,他感觉现在就可以把蛞蝓的部下扛去卖掉。
“睡你的吧。”
“……唔。”
还真睡了,过于没有戒心,也不知道蛞蝓是怎么教的。
或者是……
太宰治的眸光沉了沉。
已经完全信任他了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源夕雾木然注视着天花板。
他现在完全不敢侧头,因为从身下的触感看来,他已经不在地上,而在床上。他现在怀疑自己半夜梦游爬上了床,这才导致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可是怎么办……太宰先生还在他旁边睡着呢!
那个瞬间,源夕雾已经脑补出了自己的一万种死法。
冒犯干部是什么罪来着?
源夕雾偷偷向旁边瞄了一眼,微卷的碎发散在枕头上,太宰生的发『色』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纯黑,而是极深的褐『色』,绷带也有点睡散了,不过看起来依旧睡得很香,他还能活!
轻手轻脚地挪下床,源夕雾正要松口气,手机铃声彻底打破整个清晨的宁静。
源夕雾:“……”
死了。
床上的太宰生已经开始翻身,『摸』到手机的源夕雾本来想赶紧挂断,结果一看来电人的名字——
【中也前辈】。
他条件反『射』般接了起来。
“喂,夕雾!”
工作日的时候,前辈的声音总是这么有精神,这声音曾经在无数工作日激励源夕雾快乐开始一天的工作,但是现在,源夕雾简直如临大敌。他尽可能压低声音回复,生怕惊醒了还在睡的太宰生。
“前、前辈?”
“咦,你声音怎么这么小?”中原中也有点疑『惑』,不过他本身不是特别在意这种小节,干脆道,“有几分委托文件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大概午要用上,麻烦你了。”
“是,前辈,我验证完就给您送到办公室。”
“辛苦了。”
本来应该这么顺利的结束,然而在源夕雾把手机拿离耳边,中原中也那边有没有挂断的时刻——
“谁啊……大清早打电话……”
被吵醒的太宰治极度不满,他感觉旁边的源夕雾已经起身,于是快乐地往旁边一滚,占据了整张床。
“你不再睡的话,整张床就归我了。”
源夕雾:“……”
电话那头的中原中也:“……床???”
源夕雾在那一刻悟了,原来他不是半夜自己梦游上来的,而是太宰先生理由不明地把他挪上来的。这本来没什么,换种情况他还深受感动,可是现在他一点都感动不起来啊!
“这个声音……”中原中也听到了熟悉的音『色』,钴蓝眼瞳慢慢睁大。
“这个声音是那条青花鱼吧?!!”
源夕雾闭上眼。
死了。
“喂!夕雾!这是什么情况?你还在家吧?那家伙为什么……!”声音骤然提高的中原中也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开始是震惊,接着脸『色』爆红,最后就是暴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一定是那混蛋骗你的!你不要害怕!在那里着!我马上……马上就赶过去碾碎那家伙!”
“你不要害怕!我一定让那混蛋付出代价!”
电话挂断了,源夕雾深吸一口气,他觉还是要告诉太宰生这个不幸的消息。
太宰治也因为那极具辨识『性』的音『色』睁开眼。
“……蛞蝓?他打的电话?”
“嗯。”
“……”
“……”
源夕雾到底于心不忍,虽然一切的起因是太宰先生半夜过来以及后来把打地铺的他挪上床,但一直以来他还是很感激太宰生的。他于是连忙找了纸笔,沉痛地坐到了床边。
“太宰生。”他眸中泪光闪闪,“您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给谁的都可以,我帮您记录来。”
“说起来,这在您想要的清爽而富有朝气的死法中吗?”
肯定不在啊!
太宰治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难得放空,他沉默了一会儿,向源夕雾勾勾手指。
“你过来,我大概猜到森生一步的计划了。”
这是昨晚淋雨时想到的,不说十成十,也是十拿九稳。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源夕雾愈发泪光闪闪。
“太宰生,原来那句俗语是真的,您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我的事情。”
“……什么俗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
只听一声巨响,靠透明胶带勉强维持的门框与大门直接一起粉身碎骨,重力使眼中泛着红光,橙发在暴怒的气场中飘『荡』,他一步踏入,地面都开始崩裂。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