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秋听到牧志贤对着自己父亲一番毫不客气地怒斥,心中也腾地升起一股怒意。
他想要用这样强势的态度逼得他们放弃对杜氏的穷追猛打,做梦!
牧晚秋正打算开口,另外一道声音却是从后方传来。
“大哥,我觉得你与二哥的初衷是一样的,并没有冲突。归根结底,便是要把今日这件事调查清楚罢了。
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自然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弄鬼,不论是二哥想要为晚晚出气,还是大哥想要为语儿讨公道,也就有了可以出气和发落的对象。”
众人都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那人,便是容氏。
容氏以往在府中都不大主动开口表态,除了上回管了一段时间内宅诸事,其他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扮演着一个不惹事,不找事,不出头的形象。
今日,她倒是接连几次都主动开口了,而她每回开口,都是站在牧晚秋这边。
牧志飞被牧志贤堵得一时哑口无言,没能及时提出不同的看法,容氏这时候的开口就显得中肯又及时。
她与牧志贤是同辈,这样反驳的话由她来说,比由牧晚秋来说要合适。
牧晚秋不由多看了容氏几眼,对于她的示好,牧晚秋心中多了几分感激。
容氏之所以开口,其实也是经过了一番审时度势。
方才她在外头将屋中的情形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已然有了判断,杜氏在牧晚秋的攻势下明显呈现出节节败退的颓势。
这一场仗,牧晚秋并非毫无准备,相反,她已经做足了准备。
以前容氏对于杜氏这座压在头上的大山并不介意,他们三房做个不偏不倚的中间派,谁也不讨好,谁也不得罪,至少能安安稳稳的。
但现在容氏却越发感觉,大房这是将自己手中的好牌都打得稀巴烂,杜氏屡出昏招,现在是对着二房,说不定日后就是冲着三房了。
既然如此,容氏觉得,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大房彻底压下,日后他们三房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容氏今日屡屡对牧晚秋出手相帮,一开始是出于恻隐之心,后来,就是有心在向二房示好——或者说,是在向牧晚秋示好。
显然,牧晚秋也感受到了她的示好。
容氏又看着牧志贤继续开口,一副劝和的姿态,“大哥,二哥方才那般语气,也并非是冲着你,他只是太过在意晚晚,关心则乱罢了。
相信他也并非真的怀疑大嫂,他只是太过急切地想要查清楚此事,查清楚真相。
所以,不论是为了给语儿一个公道,还是为了还大嫂一个清白,大哥都更应该要亲自主持此事,调查出真相。大哥,你觉得呢?”
容氏的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又条理分明,牧志贤准备好的话就这么被噎了回去。
原本他是打算借着怒意,进一步怒斥牧志飞毫无证据之下就怀疑自己大嫂,然后再顺理成章地把这场闹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牧志飞若是还不依不饶地要继续调查,那就是不敬兄嫂,是无理取闹!
毕竟,他的女儿可是全须全尾,半点事儿都没有呢,就这么着,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可闹的?
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了,也就能避免杜氏老底被揭穿。
但现在容氏这么一番心平气和地开口,还说彻查这件事是在为牧倾语讨公道,也是在为杜氏洗刷冤屈,这么一个有理有据的理由,他牧志贤还有什么理由推拒?
他若是再继续推拒,不肯主持彻查这件事,岂不是就是不想为自己女儿讨公道,不想为自己夫人洗冤屈?
经容氏这么一提醒,牧志飞也回过神来。
他方才险些就被大哥绕进去了!
他方才那般气势汹汹地反驳自己,无非就是要打压自己,然后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大哥素来都是这样的性子,但凡是对他不利之事,他就只会和稀泥。
但这次,自己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和稀泥。
他当即开口,“大哥,弟妹说的没错,我方才的态度不对,但也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得好好查清楚,且不能拖延,越是往后拖,便是原本还留下的证据,也要被拖没了。”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牧志贤再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彻底没办法了。
杜氏的脸色一下又变得难看了几分。
她忍不住朝着容氏的方向狠狠瞪去几眼,眸中尽是熊熊的怒火。
这人以前在人前不都是只当个锯嘴葫芦,一副万事不沾身的模样吗?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屡次开口帮牧晚秋这个小贱人?
待自己腾出手来,定然对三房好好收拾一番!
牧志贤被逼得没法子,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调查此事,但他顶多也就只是想随随便便糊弄一番便是。
只要杜氏不承认,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杜氏真的做出这件事的证据,那最后这件事自然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相信杜氏跟自己不至于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更不可能傻到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但牧志贤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宣告破产了。
因为就在他正打算开口对杜氏进行审问之时,外面就及时传来了一道声音。“红秀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