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宜闻言,也顾不得自己的小情绪,她当即问,“樱雪怎么了?”
牧晚秋安抚道:“没事,小问题罢了,方才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
眼下的情形不方便多问,安知宜便只能把话头咽了回去。
她以为牧晚秋真的对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即便心中很是抗拒,但也还是低声,将事情的始末飞快说了一遍。
“那个丫鬟好过分,那里面的人分明不是你,可她却是信口开河!”
牧晚秋也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愤怒,一副刚刚得知此事的模样。
两人在低声说着话,杜氏已经怒气冲冲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她的双目赤红,狠狠瞪着牧晚秋,眼神比方才看着谷思彤的时候狠厉多了。
这原本是专门为牧晚秋和苏樱雪设的局,没想到最后那两个贱人好端端的没有事,自己女儿和侄女却是遭了殃。
要说这一切跟牧晚秋没有关系,把杜氏的脑袋都拧下来她都不相信!
上回自己算计她不成,反而被她算计到了庄子上,这一次,也一定是这贱人做的!
杜氏满腔的怒火几乎都要化作实质喷了出来。
她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冲到了牧晚秋的跟前怒声大吼。
“牧晚秋,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牧晚秋朝她看去,面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
“大伯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方才之前,我可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你因此事大受刺激,难以接受,你也不能朝着我兴师问罪啊!”
杜氏看着牧晚秋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像是呕了一口老血,她被刺激得彻底失了理智,出口的话也完全不经思考。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有私情的明明是你和苏……”
眼见她要直接喊出苏樱雪的名字,牧晚秋直接冷声打断了她,“大伯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周围的人都朝她们看来,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探究。
牧晚秋朝她走近,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道:“大伯母如果敢把任何其他人牵扯进来,我对大堂兄也不会客气,如果他今年的春闱受了影响,那就不要怪我了。”
杜氏这样的人,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根本就不会收敛。
出了事,她只会怪到别人的身上,而完全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眼下她对牧晚秋满腔怒意,但却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先主动算计牧晚秋和苏樱雪,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牧晚秋知道杜氏的软肋是什么,她虽爱自己的女儿,但归根结底,她更爱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牧晚秋对她说出这句威胁,也算是彻底将彼此的颜面撕破,更是狠狠地踩到了对方的痛脚。
杜氏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
牧晚秋眼神幽冷,不带一丝温度,“大伯母或许忘了,我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若不信,可以用大堂兄的前途来赌一赌。”
杜氏浑身都在颤抖。
此时,她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子畏惧与寒意。
她开始后悔,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主动去招惹牧晚秋。
这个人,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可怕。
“你,你……”
杜氏只能颤抖着吐出这两个字,其他的,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两人离得近,牧晚秋的声音又压得低,周围的人都没听到。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古怪。
再将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梳理一遍……
不能想,不敢想!
大家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再继续下去,不知道究竟要听到多少见不得人的阴私事呢。
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她们可不想掺和。
幸而,这时容氏直接站了出来,给大家递了台阶,“今日家中有事需要处理,不能再招待各位,实在抱歉。”
几位身份较高的夫人都主动下了台阶,也都说自己家中有事,正要告辞云云。
赖氏母女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们方才没抓住牧晚秋的把柄,现在牧晚秋终于来了,还一副明显跟这件事脱不开干系的样子,她们都不打算就这么走了。
谷思彤直接道:“这件事看来跟牧大小姐有些干系啊,既然大家都在,不妨把事情解释清楚,也省得大家在心中乱猜。”
牧晚秋闻言,朝谷思彤看去,眼神凉凉的。
“谷小姐,说话要讲证据,你说这件事与我有关,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莫非就凭方才那丫鬟一口咬定里面的那人是我,而实际上却不是我,我就犯了大错?”
谷思彤被她这冷冷的话堵了回来,面色一僵,心中升起一股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