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认,直到他摆出了一桩桩证据,拿出了最后的要挟,才让她终于不得不松口。
她这根本不是认错,她分明是辩无可辩,为了自保,才不得不服软!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知道错了,可是,她若真的知道错了,又怎么会是这般作态?
牧嫣然见他的神色依旧冷然,半点都不为所动的样子,心头不觉一慌。
“爹,女儿真的错了,女儿就是一时糊涂……”
牧志飞目光沉沉望着她,“先是普陀寺的淫僧,又是今日的谷开阳。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这般恶毒的计策,说什么一时糊涂,我看你根本就是蛇蝎心肠,死性不改!”
他竟然用“蛇蝎心肠”来形容自己,牧嫣然只觉得如遭雷击。
“爹,不是的,不是的,普陀寺的事,不是女儿做的……”
牧志飞看向她的目光,已经不能用失望来形容。
那样的目光,让牧嫣然像被针扎了似的,也再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她屈辱地咬着唇,抽泣着认错,“女儿就是一时想岔了,这才走错了路。
您难道不记得了吗,以前女儿是最乖巧懂事的啊!您还夸女儿最是心性善良……”
“人是会变的。”
不仅会变,还会伪装。
牧志飞心中不禁怀疑,自己之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都是假的。
他所以为最乖巧懂事,心性善良的小女儿,不一定如表面上那么懂事,那么善良。
他所以为蛮横跋扈,毫不讲理的大女儿,也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劣迹斑斑。
原本他还为她要嫁给谷开阳那样不知上进的纨绔而感到义愤填膺,还为此跟谷万生针锋相对,把责任都推到谷开阳的身上。
现在,他只觉得嘲讽。
谷开阳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女儿牧嫣然,又何尝无辜?
他嘲讽谷万生教子无方,自己又何尝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更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小女儿做错了事,可他却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责罚,如何斧正。
牧志飞陷入了深沉的反思,面上不觉露出了些许难掩的疲态。
“是我没有教养好你,嫁入谷家后,你便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不想再在这里多待,转身就要走。
牧嫣然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输得这么一败涂地。
她大声哭喊,“爹!我就算有错,难道姐姐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是她将计就计,把我推入湖中,是她让我名声尽毁啊!
她又何曾顾念过半分姐妹情谊,她又是什么善茬?
您不能这么偏心,只看到我的错,却对她百般袒护啊!”
越说到最后,她的话里都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怨恨。
牧志飞的脚步微微顿住,但他却没有回头,快步走了出去。
牧嫣然只听到他对丫鬟沉声吩咐,“让二小姐在屋中好好绣嫁妆,不要让她离开屋子半步,也不要让旁人来扰她。”
这是又将她禁足了。
在成亲之前,牧嫣然都别想再离开这屋子半步。
说完这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