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人送礼,谁不是到铺子里精心挑选,反而跑到百花楼那样的腌臜地,从一个花魁那里坑蒙拐骗啊。
难道,那花魁手里的陶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不成?
冷月心中这般想着,忽的脑子灵光一闪,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爬上心头。
难道,真是独一无二的?
冷月一时发愣,萧君离强压不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本王一一仔细说来!”
冷月当即回神,急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复述,半句都没敢隐瞒。
奕风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萧君离也骤然怔住。
他能断定,这就是母妃送给自己的那只陶埙。
按照冷月所说,牧晚秋本就是抱着明确的目的,冲着那花魁,或者说,冲着这只陶埙而去。
这只能说明,她早就知道这陶埙在那花魁手中,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出戏,把陶埙骗到了手。
可是,为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这陶埙被宫人偷走之后,萧君离便打杀了所有宫人,都没有挖出半条线索。
后来他一直四处搜寻,也是杳无音信。
牧晚秋一个闺阁小姐,是怎么知道它的下落的?
还有回心丹,荣华公主府的犬园,密室,甚至包括自己不曾公开的隐疾。
她都是怎么知道的?
难怪她方才对自己编瞎话,她若是真的说了实话,根本没法自圆其说。
她身上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
萧君离很想再次冲过去,当面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最后,到底是忍住了。
不管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从头到尾都在掏心掏肺地帮自己。
她既然不愿意言明,自己又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萧君离再一次不自觉地为牧晚秋开脱,并且十分自然地说服了自己。
只是,心中对牧晚秋,却忍不住多出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牧晚秋就像是一本书,每翻开一页,就让他多出一分惊喜与复杂。
而后续尚未翻开的部分,带着强烈的神秘感,牢牢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一直探寻下去。
这个女人,真要命。
奕风心中同样是生出了诸番复杂难言的情绪,只有冷月,完全不知道牧晚秋到底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当这是一场兴师问罪。
冷月没敢抬眼看向萧君离,神情严肃,呼吸放轻。
就在冷月颇有些提心吊胆之时,就听萧君离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都下去。”
冷月轻嘘了一口气,很好,没有迁怒自己。
奕风知道殿下这会儿心境正复杂着,便微微垂眉,乖乖退下。
两人刚退到门口,他再次开口。
“等等。”
两人一齐停下脚步,转头看来。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萧君离的眼神幽冷,“去查一查,这陶埙,究竟是怎么流落到百花楼花魁手中的。”
明明是他的东西,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花魁手里。
这其中没有猫腻?不可能。任何参与此事的人,都休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