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安和夙景宣回到单氏酒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沉下来,夙景宣本想叫着月尘安一起吃饭的,可是却被月尘安给拒绝了,没办法,夙景宣只好自己一个人随便吃了点。
于是乎,等夙景宣从外面吃饭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一轮弯月高高的挂于头顶之上,月光洒下,给人镀上一层银色的余晖。
刚入后院,耳边便传来了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琴声空灵听起来很舒心,听久了,声音一点点的仿佛能渗透进人的内心,夙景宣被琴声吸引,抬步往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正好在凉亭里看到了月尘安,他背对着他,坐在亭内的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一把琴,琴的颜色竟然是银白色的,晶莹剔透,宛若水晶。
月光正好照射在琴上,远远看去,就像琴本身散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
月尘安闭着眼眸,长长的眼捷微微颤动,他的脸宁静而祥和,没有平日里的冷漠,神色淡然,额间的月形玉石抹额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也散发出了银白色的光。
他静静的拨弄着琴弦,一串串音符自他的指间流淌而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仿佛在琴弦上跳舞,夙景宣不忍心去打扰他,小心的走过长廊来到了他的身后。
看着他认真宁静的侧颜,竟然鬼斧神差的伸手了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手刚伸到离他脸只有一公分的时候,他这才清醒过来,忙收回了手,正准备后退几步。
谁知,下一刻,月尘安便睁开了眼,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正在拨弦的手一顿,慢慢停了下来。
月尘安收琴回身看着他:“方才,你的手是想做甚?”
夙景宣尴尬得忙把手藏到身后,一张刀削般的俊脸上有些发烫,他别过脸去,眼神闪烁着,开始睁眼说瞎话。
“啊哈哈,那是你的错觉,我方才什么也没做,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对了,你方才那把琴真是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水晶一样的琴。”
夙景宣想要岔开话题,月尘安也不想多做理会,便顺着他的话题接道:“它名乐舒,其实不是琴,而是满月弦,本体是一把弯月弓,就像……”说着,月尘安就抬眸看了一眼天上正挂着的那一轮弯月。
“就像天上那轮弯月,以月光为弦,是我第二件契约神器。”
夙景宣闻言挑眉:“第二件?你第一件神器不会就是那支笔吧?”
夙景宣和月尘安也算了打过一次的,也就见过他手里曾拿过一支笔,除此之外,他真想不起,当时月尘安的手里还拿着别的武器。
月尘安不置可否:“轻羽不是普通的笔,它是一品神器,你们人界应当没有多少神器,上品灵器恐怕也不多见吧。”
夙景宣撇撇嘴:“这你还真没说错,不过嘛,我自己的契约器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改天啊,再让你瞧瞧。”
月尘安也没有兴趣想看他的契约器,“你来做甚?”
夙景宣脸上尴尬一闪而过,没有回答月尘安的问题,反倒是舒展舒展了身子,竟然直接迈步走到了石桌旁,挨着月尘安就坐了下来。
“这不是,找你谈谈今天的事嘛,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夙景宣可不敢说,是被他的琴声给吸引过来的,只能把白天的事给拉出来了,正好,他确实想和他商量一下,接下来他们应该先做什么才好。
月尘安眉头微蹙,想要去忽视掉某人的动作,夙景宣有些得寸进尺,见月尘安没有动怒的迹象,竟然靠得越发的近了。
对于自己腿上突然出现的莫名生物,月尘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把你的腿挪开。”
夙景宣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靠他更近了,“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可否大声一点?”
月尘安额头青筋直跳,“挪开。”
夙景宣见他要生气了,不敢再戏弄他了,忙把腿给收了回去,随即乖乖的坐回了石凳上,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耍无赖的人不是他一样。
夙景宣:“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言归正传,你有没有觉得,岑广的死很是蹊跷?我当时明明用招魂术将他的魂魄给招了回来,他才刚咽气不久,我很清楚,那是生魂,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死得那么快的,可是,他当夜就死了,听说还诈尸了,尸变后杀了那两口子。”
月尘安嗤笑:“诈尸?诈尸后还记得要杀陷害过他的人?”
夙景宣自然也是不信的:“所以我觉得,岑广死后,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他的身体,才会形成尸变的可能,继而嫁祸给了单姑娘。”
月尘安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世上,能操控人身体的,除了符咒师就是傀儡师了,放眼整个京鸾城,符咒师屈指可数,更别说傀儡师了。这背后之人能有符咒师相助,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区区的中书侍郎能有的势力,所以,那人绝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