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安微微蹙眉:“即是如此,那便见你父亲吧。”
邢韶涵微愕,“祭司大人是说要见我父亲?”
镇北老将军有三个孩子,长子就是她的父亲,次子是庶出,自成家之后便搬出了将军府,自有一番出路,嫡次女嫁给了单宴离也就是单寻芷的舅舅。
现在的当家人是邢韶涵的父亲,也就是战北将军邢堂远。
“正是。”不去理会众人的表情,月尘安肯定的开口。
视线从一群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邢韶涵的身上。
他的目光虽然没有任何情绪,但是那双紫眸仿佛会说话般,邢韶涵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忙低下头应道:“好,那祭司大人里面请,韶涵这就派人去通报爹爹,还望祭司大人耐心等候。”
“那便有劳了。”月尘安点头。
于是乎,邢韶涵和她的贴身婢女翠竹便在前面带路,其余的众人该干嘛干嘛去,剩下两个则迅速去书房找邢堂远了。
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路过一座凉亭,邢韶涵带着月尘安和夙景宣来到了镇北将军府的正厅。
此时正厅里没有一个人,主位之上的房梁下挂着一副牌匾,上着写着:威震四方四个烫金大字,主位以下,两边分别排列着好几个次座,地上铺着虎皮制的地毯,走上去特别柔软适度,整个正厅面积很大,宽阔气派,一看就是京鸾城数一数二的望族。
主位之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是一个金戈铁马的将军图,那将军手持□□,背景是一个尸山血海的战场,他以一个开战的姿势跃于纸上,想必,这应该是打下将军府荣耀的那位邢家家主吧。
“祭司大人和这位公子稍等片刻,韶涵已经派人去请爹爹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了,大人可以喝点茶水解解闷。”
说着,有一小丫鬟就已经端上来了茶点放到了红木桌上,木桌旁正是主位,按照将军府的规矩,只有当家人才能坐在主位的,可是月尘安身份特殊,若是让祭司大人坐在次位,恐怕会怠慢了,被大将军邢堂远知道了,事后定会怪罪她的,所以她直接将月尘安安排在了主位坐好。
月尘安对坐哪里并没有什么反应,一掀衣摆直接就坐下了,夙景宣倒是没急着坐,站在月尘安旁边,一手托着一只手,一手支起下颚开始打量起来。
月尘安不说话,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了起来,邢韶涵多次想要提起话题,可是看着月尘安垂着眸子,神色淡然的坐着,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可能是等的时间有点长了,月尘安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
邢韶涵没有办法,只好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在月尘安手下的次座,翠竹开始冒犯了月尘安,现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默默的跟在了邢韶涵的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只是,一双眼却又时不时的看向了月尘安。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邢堂远步入正厅的时候,气氛一度诡异,那去叫人的小厮见这架势,等邢堂远一到正厅就借口离开了,离去的背影要多快就有多快。
月尘安自邢堂远一进正厅眼眸就倏的睁开了,他也没有起身寒暄几句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走了进来。
邢堂远今年也有四十了,身形有些魁伟,穿着一身墨色玄服,头发被高高的束起,可能是因为打过仗的原因,身上总有着一点肃杀的气息,刚毅的脸上神情很是严谨,皮肤微微黝黑,眼角已经出现了鱼眼纹了,右边侧脸上还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眼角下方到耳下,看起来有点狰狞可怕,可是,抛开这道伤疤不说,依稀还是能看出他年轻的时候,应当也是个风姿飒爽的美男子。
“祭司大人月琛?”
邢堂远看着主座上坐着的月尘安有些不敢确定,他没有料到,祭司大人居然长得这般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白衣,气质出尘,宛若谪仙,一点也不像是活了上万年的人。
月尘安没有说话,邢韶涵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忙快步来到了邢堂远的身边,随后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邢堂远听后,眸子瞬间睁大,看着月尘安的视目光变得复杂了许多,里面还夹杂着丝丝激动在里面。他忙双手抱十拱手微微行了一礼道:“不知祭司大人光临,卑职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祭司大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