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公,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好辛苦,好累,也好害怕啊。”总算是见到了熟人,螺姬公主不复之前沉默不语的模样,连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边说还一边甩动自己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地板被她拍得震天响。
南弘看向几乎要被拍出裂缝的地面,不禁想,以螺姬公主这样的实力还会害怕?谁敢欺负她一尾巴拍下去,对方不变成肉饼也得吐血三升啊。
事实上?,现在的被诉苦对象川津先生才是真的苦,被一只如钳般的大掌狠狠握着,他的手都要断了。
沙发上?的橘猫大黄歪了歪头,看看自己的主人又看看突然出现的巨大鱼尾,“喵”的一声欢呼着跑到了公主身边。
“啊,啊,龟公公救命。”螺姬公主惊呼起来,鱼尾拍动地面,双手握住川津先生单薄的肩膀,一个转身就躲在了他身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东西就有一种天生的厌恶和恐惧。
已经长大许多的川津先生在公主的衬托下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豆芽,细瘦的身躯挡在她前面,那效果,有他没他一个样。
偏偏那公主还特别胆小,用两只蒲扇似的大手狠命地揪着川津先生可怜的小脑袋,遮在自己的头前,但也只能挡住自己的一张嘴而已。
“大黄,别,别过来,去,去里面玩去。”川津先生被两只巴掌扳得难受,费力地冲橘猫摆了摆手。
橘猫叫了声,蹲坐着看向他们,似乎在思考。
“去,去玩吧,我没事。”川津先生艰难地说。
“你去后院吧,平叔还能给你点好吃的。”南弘也对大猫说。
大黄这才点了点头向后院跑去。
没了威胁的螺姬公主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放过川津先生,仍然两只大手扒着他的肩膀,低声啜泣。
由于川津先生的遮挡效果有几乎等同于无,南弘等?人也终于见到了螺姬公主的正脸,公主的皮肤白皙光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海藻般的卷发乌黑靓丽,披散下来直到腰间。
只可惜,公主的身材实在太夸张了些,一张脸大如磨盘,两颊滚圆,下巴肥肉一叠堆着一叠,两只胳膊足有正常人大腿粗,更别提腰了,隔壁杏子奶奶家的水缸估计都没有她腰的口径大。
她的身上套着件面口袋一样的白袍,袍下露出一条银色长尾,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出晶莹的光亮,十分好看。但还是那句话,再好看也架不住体重超标,这条尾巴粗壮有力,往地上啪啪一拍,什么美感都没有了,全担心地面会不会开裂的问题了。
“川津先生,这位,你得介绍一下吧。”南弘说。
“哈哈哈。”川津先生才刚刚把自己的小脑袋从公主的掌下拯救出来,立刻干笑着说,“她就是我之前提过的,我在海底工作的老板,螺宫的公主,螺姬大人。”
不,你当时可并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自己被囚禁在海底八年多,怎么又变成了在海底工作了,南弘已经糊涂了,而?且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螺姬公主不会找上门来吗?现在人家不仅找上门来了,而?且看上?去就不像是个能做出囚禁这种事的人啊。
“所以你不是受害人。”间贺警官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假变成她的样子?”
虽然面对川津先生时,公主大人像个正常人一样,但面对间贺警官的质问,她又开始羞涩起来,不仅低下脑袋沉默不语,还紧张地捏着川津的肩膀,后者被她的大力搞得呲牙咧嘴。
川津先生刚来不久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公主不敢回复间贺警官的问话,便说,“抱歉啊,公主不太喜欢跟生人说话,哎呦,公主你下手轻点,我的胳膊都要断了。”
螺姬公主讪讪地收回手,低头不说话了。
“公主,他们都是我在岸上?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放心直说。”为了避免自己的胳膊再遭迫害,川津先生引着公主向沙发走去,想要将她安坐下来。
“哎,等?等?。”看到打算继续坐下的公主,南弘一时情急脱口叫停,川津先生疑惑地看过来。
“那,那啥,鱼尾坐起来不方便吧,要?不要?我去找个盆过来,公主需要?补补水吗?”南弘委婉地问,他是不可能说自己因?为见到了公主的真?实体重,怕自家沙发彻底塌掉啦。
“我,我,我可以变。”螺姬公主低着头小小声说完,银白色的鱼尾在柔和的白光中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只白白胖胖的大腿。
“哈,哈哈,好,那你就坐沙发吧。”南弘咬着牙说道,话音落下就听自家沙发爆发出了惨烈的“吱呀”声,几乎像是死前最后的哀鸣。
算了,反正所里有钱了,顺便换个沙发也挺好,南弘虽然心里已经泪流满面,但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等?川津先生也挨着公主坐好,间贺警官才又一次把刚刚的问题提了出来。
正如川津先生说的,螺姬公主果然不喜欢跟生人交谈,她犹豫了下,本想凑到川津先生耳边,但被后者劝阻了一番后,最终还是低着头小小声讲了起来。
原来螺姬公主常年居住的海域在不久前发生了一些震动,从海底深处的波动一直传递到海上?,搅得海里一片波涛翻涌,她所住的螺宫虽然巨大,但在大海级的灾难面前还是不够看,所以在波动中螺宫也仿佛海中扁舟一般游来荡去,十分不安稳。
在又一次巨大的海浪中,螺宫被冲击出了许多细小的缝隙,海水涌灌,螺姬自己作为半人鱼当然不怕海水,但螺宫中住着的她的爱人阿言可是实打实的人类,用她的法宝暂时在海中待着还可以,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于是她只好带着阿言以及川津先生一起寻找陆地暂时避难,却没成想在半路的风暴里与川津先生失散了。
这可与川津先生口中略带悲壮色彩的出逃不一样啊,南弘眯起眼睛看向川津先生,说好的悲惨囚犯的越狱经历呢,明明是一家三口灾难中失散吧,也说不好,也许川津先生就是故意逃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