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敌人就跟他们国有仇似的，死死咬住不放，明明一点好处也没得到。

那敌国的将军很少露面，但是夏惊曾远远看过一眼，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人眼中深刻的仇恨。

夏惊第一次看到时就有点担忧，但是没想到这担忧成真了，战争打了三年，打到那个送花的小女孩死去，尸体被砍成两半在城门口，打到阿进也在战场上被人一长/枪捅死。

打到那座城再无人居住。

然后夏惊就看着唐九曰一步一步的变成她所认识的模样……不，比她认识他时更冷漠。

连着赵九都不太说话了。

军中再无人打闹，它好像变成了大家更熟知的军队，沉默严肃。

只要是战争，最后都会变得残酷。

夏惊安慰着唐九曰。

然后在抬眼的时候一下撞进了唐九曰漂亮的双眼中，她突然就落泪了。

但是夏惊自己毫无察觉，她呆愣愣的任由眼泪流，过了一会她才伸翅膀摸了下自己湿润的羽毛，然后她贴上唐九曰温热的脸——唐九曰，你笑一笑吧。

这是夏惊第一次哭，她曾以为自己哭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一定是件很感动的事情发生了，就像是世界末日，大家相拥哭泣那种级别的。

不然怎么能感动到她？

夏惊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难过而哭，更没有想到这完全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只是看到唐九曰眼中埋葬的很深的浅浅淡淡的悲伤，然后她就哭了。

就好像那个普普通通的瞬间，她却从那双疲惫悲伤里见到这个世界崩塌了一般。

“我这个人太奇怪了吧。”夏惊笑了下。

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场后，夏惊也不再无能狂怒似的天天在唐九曰面前叭叭叭，她安静的陪着他，在战场上度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

这场战争僵持不下，可世上大多事情都是有始就有终。

于是，战争在开始的第四年，暂时结束在了一个眉目皆是英气的女子身上。

只不过那都听闻过来的。

——据说，那敌国如此仇恨他们就是因为敌国国主唯一的妹妹被他们杀了，但是同样的那个英气的女子与敌国国主的妹妹足足有八分相似。

但身患重病。

“真希望那女人能被救活。”赵九衷心道。

唐九曰站在城墙上看着荒芜的城，有一天这里也会被黄沙掩盖了吧？一直没人居住的话。

“是谁杀了敌国国主的妹妹？”

赵九顿了顿。

唐九曰看向他。

良久，赵九说：“只是传言，我们国主看上了那位公主，但公主不嫁，然后意外来到我们国的时候被国主带走，但是后来那位公主自杀了。”

唐九曰：“传闻是国主找人杀的她？”

赵九没有直言：“你也知道，几年前国主有个很宠爱的女子，还差点遣散后宫，但是当时没人查出那名女子的来历。”

唐九曰没吭声，他只是良久沉默着看着城中建筑，然后想到了很久之前他第一次夺回这座城的时候，有个小女孩摘下一朵很珍贵的花送给了他。他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直到再次看到那种花的时候，有人说：这种花在南越很常见呢，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