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曰恍惚极了，他耳边好似循环的播放着夏惊那一句“看着你这张脸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会——

越来越——

喜欢你——

的。

这张脸。

发现自己喜欢夏惊也不过一会，先前的担忧通通扔掉，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事情成为既定那就坦然接受，但是——

他以为的两厢情悦原来只是单相思？

夏惊只喜欢他这张脸？

那她跟其他人也没有区别。唐九曰垂下眼——喜欢脸有什么用？就算他不会再老去，可世间总会有比他好看的人。

唐九曰后退了一步，看着微微疑惑的夏惊：只是现在与以往的前提不同，他也喜欢夏惊。

但是这种事情……实在让人憋屈。

唐九曰张嘴就想说咱这事再考虑考虑，但他第一次情动，不知这玩意来了就气势汹汹，难以抵抗，于是嘴微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

……

憋屈。

夏惊却好像琢磨出了什么，她抬手摸了摸唐九曰发尾，一脸认真，眸子清透：“我还喜欢你身材，我不是只喜欢你身上某一特质。”至少喜欢三个。

唐九曰更气了，他语气沉沉：“你就这般肤浅，只喜欢这些外在的东西？要是有一天有其他人拥有更好的容貌和身材呢？”

夏惊眨巴眨巴眼，一脸乖样。

唐九曰知道这是她装的，但还是被萌了下，手指动了动，想揉揉她脑袋但又硬生生忍住了，也忍住不再质问。

但他不质问，夏惊却质问了：“你就这么对自己外表不自信？”

唐九曰：“……”

唐九曰缓缓的：“？”

夏惊笑得眼睛弯弯，也不知是那笑容还是那又软又哑的声音，唐九曰从她身上察觉到了深情的意味。

夏惊：“我只喜欢你的外表。”

“但外表也是你的一部分，而且是天生就拥有的，我喜欢的是纯天然的你，无论你面临过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轻易变化，喜欢外表是最不会变心的感情。”夏惊深情款款：“比别人那些肤浅的感情稳固多了。”

她咬字在肤浅这两个字的时候快速又清楚，唐九曰觉得夏惊疑似报复他之前说的肤浅两字。

但是。

他居然觉得在理，只喜欢他的外表跟只喜欢他这个好像也没有差别？

夏惊趁热打铁：“我永远、且只喜欢你。”

唐九曰一愣，他看着夏惊的眼睛，黑而透彻，半响他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摸了摸夏惊的侧脸，他手冷的如冰，摸上去的时候夏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微微的蹭了蹭。

唐九曰：“我也永远、且只喜欢你。”

然后，夏惊就回屋去休息了。

热水打了上来，夏惊脱去衣裳坐入浴桶，水没过她下巴，她舒服的轻吟了一声，然后听到了嗷呜迟疑的声音：【宿主……】

“嗯？”

【你们的告白……怎么不太浪漫？】抱歉，它说的委婉了，不是不太浪漫，而是有点诡异了。

夏惊笑了一声：“说什么呢，我可没告白。”

嗷呜一脸懵逼：【？】

夏惊还是笑，只是眼中却仍旧是不变的冷漠，那是她一贯都有的，只是大多时候夏惊都能完美的伪装起来，因为伪装的时间太多，这乍一显露就让嗷呜愣了好一会，半响才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

夏惊或许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她的善良、温柔还有恶劣或许都是一种生存的准则，一种自我选择出来的人设。因为她知道，在世界上，比起无情无心其他所有性情都是可以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