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原地愣住。

嗷呜也愣。

只有唐九曰露出了个很浅的笑容。

夏惊笑眯眯的摸她脑袋：“你杀了恶人所以未成恶鬼，而且执念也完成了，开心吗？你要转世啦！”

嗷呜恍然的嗷了一声——对！忘掉了这个！小铃铛不会变成恶鬼，而是变成了唐九曰一样的形式！

小铃铛呆了很久，身体上传来的拉扯感让她一下清醒，好一会后她双目通红的看着夏惊：“你骗我！”

夏惊笑容淡去，眼中流露出些许冷漠，但动作很轻柔的将木板车上的女人额前碎发拨开：“骗你？她可是真真切切的被你杀死了。”而且还是她在三王爷面前亲手将人敲昏迷顶着他指责的目光带过来的。

夏惊突然就觉得自己很不容易，她难得皱眉：“你真是个十足任性的孩子。”

小铃铛：“...”

唐九曰：“噗。”

夏惊看他一眼，眉宇间像是有些疑惑，但很快目光收回对小铃铛说：“不管如何，你该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小铃铛凶狠的瞪着眼：“我不！凭什么！”

夏惊突然一笑：“真的不？你快点离开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影响你的那个人，毕竟你们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而且就这么被我吃了的话，是永远没有机会遇上她了。”

小铃铛一下僵住，半响她才找回声音，一句一句艰难的道：“阿姐已经死了……转世后的阿姐，不是我的阿姐。”不会认她不会背她，不会再喊她小铃铛。

她的一生都不好，但是因为阿姐，就算糟糕的她也一点都不想忘记。

但是……

再也无法……

见到阿姐。

她会永远消失。

再也不能见到阿姐。

再也不能见到她。

有风来，阳光好像都被吹动了，夏惊正抬眸看着树叶间歇之中的太阳，耳边突然就听到了一句很小声的再见。

她看过去，眼睛只捕捉到一位好似陌生的青衣少女消失的残影。

夏惊没有丝毫惊讶，她重新仰头看树叶之间的太阳：“好了，只等夜晚来临时吃掉小花啦。”

唐九曰走到她身边，阴影倾落，夏惊伸手推了下他腿：“让开，你挡到我找太阳了。”

唐九曰完全不生气，他往边上侧了一些，然后问：“你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夏惊哼笑了一声：“遗憾就足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那遗憾源头那个人又有何等威力呢？”

“大概是怎么都无法被摒弃的存在吧。”

唐九曰看着她因为仰头而露出来的修长脖颈，斑驳的阳光好像能穿过她皮肤，白皙剔透到有些晃眼，他看了一会，有些别扭的收回目光：“你的遗憾是那个叫然哥的吗？”

夏惊一顿，然后目光转向他：“你是不是对我的事过于好奇了。”

这次该唐九曰微微一僵了：“毕竟我需要你。”

夏惊嗯了一声：“既然需要帮助，那么就请告诉我你的执念。”想想加了句：“认真的那种。”

唐九曰勾了下嘴角：“实际上找回脑袋就可以了，这样我的记忆齐全就可以自己找回我的国。”然后继续守护它。

夏惊抬了抬下巴：“执念为国...你爱它？”

唐九曰没有立马回答，他仔细想了想，记忆里少许的关于国的存在只有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以及烽火连天和遍地黄沙。

还有，回城之际，有无畏的孩童跑来抓住他的腿说以后要成为他这样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没用沾满鲜血的手碰那个孩子，只是冲他爽朗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