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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霸宠娇娇

庄月兮注意到了庄太后突然冷下来的气场,心道那丫头果真死定了,太后动了真怒,今天就算陛下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然而令庄月兮没料到的是,庄太后却迟迟没有发作,庄太后盯着顾娇那只伸出来的手,半晌过去了,眼神倒是越来越冷。

可您老人家倒是发火啊!

庄太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某种滔天怒火。

庄月兮激动,来了来了,要来了!

“谁许你进来的?!”

庄太后一声厉喝。

是啊,谁许你进来的?庄月兮心中得意,却很快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怎么秦公公他们全都看着她?

她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她看向庄太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句话似乎是对着她呵斥的。

太后……在怪罪她擅闯寝殿吗?

为什么?!

先擅闯的人不是那丫头吗?她还爬了太后的凤床!

那丫头这会儿还在床上没下来呢!太后不罚她,却要呵斥嫡亲的侄孙女?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不待庄月兮揣摩出个所以然,庄太后再度开口了,声音是一贯的威严与清冷:“今日是谁看守寝殿的?”

秦公公忙道:“回太后的话,是小李子和小德子。”

庄太后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毫不留情地说:“杖则二十,撵出仁寿宫,哀家不想再见到他们!”

庄月兮的身子一个哆嗦!

是她拜托李公公与德公公放她进来的,也是她向二人承诺若是出了事由她一力承担的,可结果,她把他们两个生生连累了。

庄太后未必不明白这件事是她主动要求他们的,可庄太后还是这么做了,这是在杀鸡儆猴。

“太后饶命啊——太——”

寝殿外,二人没来得及唤出一句完整的话,便被秦公公带人堵了嘴拖下去行刑了。

这是皇宫,不容许有丝毫的形势踏错,当年太后也是这么过来的,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光芒万丈的一面,却不知她每一步血路走得有多辛苦。

太后是生来就这般果决凌厉的吗?还不是吃的亏多了,死的人多了,才踩着枯骨登上了太后的凤座。

所有秦公公同情他们吗?

不同情。

今天他们只是耳根子软听了庄月兮的话,回头哪天也耳根子软听了对手的蛊惑,那害死的又是谁呢?

外头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每打一下,庄月兮的脸都惨白一分,到最后,秦公公回来复命时,庄月兮的脸已变得好无血色。

她看看跪在太后脚边的自己,又看看舒舒服服坐在太后凤床上的顾娇,一瞬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自己才是庄家的千金,那丫头不过是尘埃里的泥。

庄太后沉沉地开口了:“杵在这里干嘛?还用哀家教你怎么做吗?你擅闯哀家的寝殿,弄坏哀家的凤印,怎么?还等着哀家封赏你不成?你该庆幸你姓庄,是哀家的娘家人,不然就凭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哀家砍的!”

“太后!”庄月兮吓得整个人跪伏在了地上。

庄太后淡淡移开视线,不近人情地说道:“滚回庄家去,给哀家闭门思过!”

庄月兮委屈:“凤印不是……”

庄太后冷冷打断她的话:“是你已经没命了。”

这话太诛心了。

当着宫人的面,当着顾娇的面,庄月兮犹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关上门来的惩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被自家瞧不起的人面前没脸。

顾娇的巴掌只是扇在了庄月兮的脸上,太后这一巴掌却是狠狠碾在了庄月兮的自尊上。

庄月兮委屈到了极点,她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是,月兮告退,请太后保重凤体,月兮改日再入宫探望太后。”

庄太后淡道:“没哀家的召见,你还是不要来了。”

庄月兮:我那是客套话,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庄月兮狼狈地出了宫。

庄家姐妹早几日便入宫侍奉太后,因太后独宠庄月兮,庄梦蝶觉得无趣,早早收拾包袱回家了,倒是省了一场尴尬。

秦公公带了洒扫宫女入内,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

寝殿内掌了灯。

也不知是不是凤床上多了个小丫头的缘故,明明有些格格不入,却意外让人觉得这森严冰冷的宫殿有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顾娇坐在床上,对了对手指,也不知自己是该下来,还是不下来。

庄太后来到床边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泛红的手背,却又不说话。

秦公公眼尖儿地走了过来,笑着对顾娇道:“姑娘,你的手受伤了,奴才这儿有金疮药,给姑娘涂抹些。”

顾娇古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哪里受伤了?我没有啊。”

庄太后眼神凉飕飕。

顾娇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秦公公。

秦公公冲她挤眉弄眼。

顾娇:“哦。”

她伸出小爪子:“好嘛。”

秦公公做了个要给顾娇的抹药的动作,却突然仿佛想到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道:“瞧奴才这记***才刚做完洒扫,手里不干净,还是劳烦太后为姑娘上药吧。”

瞧瞧,什么是人精,这就是了。

秦公公仿佛半点儿也不尴尬自己曾对顾娇疾言厉色,脸皮子什么的,在他这儿都是不要钱的。

秦公公把药给了庄太后,随后便识趣地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太后原来也是会疼人的,从前怎么不知道?不过想来太后并不愿意自己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知晓。

屋子里只剩下顾娇与庄太后。

顾娇想了想,把爪子递到庄太后面前:“赶紧擦药吧。”

再不擦都要好了!

庄太后:“……”

顾娇的手背确实没什么大碍,庄太后给她抹了一点清凉的药膏后便对她说:“转过去。”

“嗯?”顾娇微微一愣。

庄太后沉声道:“哀家说,转过去。”

“哦。”顾娇乖乖地转了过去。

庄太后将她的寝衣轻轻撩起,顾娇的小身子僵了一下,就要转过身来,却听得庄太后道:“别动!”

顾娇于是没动了。

顾娇的后背上布满伤痕,肿胀已经消失,可还有大片大片的青紫,疤痕结了厚厚的痂,痂边的肌肤微微有些泛红。

不挠就痒,挠了又疼,顾娇平日里都忍着。

这伤痕是怎么来的,她只字未提,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庄太后面前晃来晃去。

庄太后想起她一会儿下厨,一会儿倒挂屋顶,在她面前没心没肺地笑,心底莫名地发堵。

她指尖沾了药,轻轻地涂抹她的伤处。

“哎呀。”顾娇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地往旁侧一躲。

“疼吗?”庄太后紧张地问。

“好痒。”顾娇说。

掉痂的时候是最痒的,这个庄太后帮不了她,只能多涂抹一点药膏,让她可以清凉些。

顾娇盘腿坐在凤床上,由着姑婆给自己涂药。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姑婆,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庄太后手一顿,严肃地说:“没有。”

“哦。”顾娇失望。

涂完药,庄太后让人传膳。

顾娇也确实饿了,她难得午睡一次,不料却给睡到了晚上。

她看着桌上精致可口的菜肴,里面有一盘撒了芝麻的肉铺,在爱吃芝麻这一点上,她与姑婆是一致的。这明显就是萧六郎从国子监同窗那里要过来的肉铺,味道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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