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脸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杀意,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许公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死得越早。”
许文竹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杀意,相反,他还非常的淡定,丝毫不怕夜琛会向他动手。
“不,若我说,我知道琉鸢祭司一族旁系的下落,殿下是否会饶我一命。”
夜琛眼眸微眯,反复思虑着他这话里的真实性。
夜琛冷笑:“本王凭什么信你?”
许文竹负手而立,扬起下颚,云淡风轻道:“就凭…臣下有一朋友也身中失魂,如此,殿下可信?”
夜琛一路回了王府,王府管家徐立很快迎了上来。
夜琛平日里不大喝酒,宫宴上也甚少饮酒,所以,在闻见夜琛身上浓烈的酒味时,徐立就惊愕住了。
“王爷,您可算回府了,于公子那里…”徐立不安的抬袖擦去额角的细汗。
在听到下人派人来禀告那位身体抱恙时,徐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可是王爷的心头肉,万一出了差池,多少条命都不够砍的。
夜琛:“景池怎么了?”
徐立:“已经叫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发热,可是,老奴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这热就是散不下去,老奴没了办法,还望王爷拿个主意。”
夜琛闻言,眉头紧蹙,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他快走几步,就要回清风苑去见于临。
就在这时,侍从冯忠上前行礼道:“王爷,宁王殿下差人送了一个人来,您看,怎么处置?”
冯忠垂首,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谁都知道,宁王夜琪与雍王夜琛不和,夜琪突然送人过来,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怕不是明目张胆的送眼线过来。
经那侍从一提醒,夜琛才想起夜琪说的话,没想到他倒还真把人给送来了。
夜琪从未给他送过人,这番煞费苦心,他竟有点好奇起来,那只猎鹰究竟是何玩意。
但是转念一想,他虽收下了人,却不代表他会用他。
“送去竹修院,找个人看着,没事别让他跑出来。”冷冷吩咐了一声,夜琛不再迟疑,继续往清风苑而去。
竹修院是王府最僻静的小院,以前是上一任老王爷用来豢养姬妾的偏院,后来雍王册封后,王爷不曾娶妻纳妾,那院子也就荒废了。
如今,宁王突然送了人来,倒是没有地方安置,就只好将人送去竹修院了。
冯忠很快去门口通报。
“王爷吩咐了,你们几个,把人抬进王府,送去竹修院,还有,再找个机灵点的看着。
既然入了雍王府,从今儿个起,生是雍王府的人,死是雍王府的鬼,莫要行差踏错,宁王府的规矩不比咱们雍王府,你可明白?”
门口停着一顶小轿,冯忠这番话一说完,等了半晌也不见轿里的人吭声,不免恼了。
“好言相劝,你不听,你以为你是进府享福的吗?若是哪天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终于,轿内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回答:“知道…了。”
那声音细弱蚊蝇,似是在隐忍着什么,若是不仔细听,怕是听不出来。
不过,光听这声音,冯忠也知道,这里面的,是个男人。
啧啧,这宁王真是下了番心血,知道他家王爷心悦于公子,便特地送了个男人过来。
可这能和于公子比吗?
下作玩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何能和于公子相提并论。
想到此,冯忠的目光逐渐鄙夷下来。
突然,轿内之人又开口了,这次,不比之前的若有似无,倒有丝期盼夹杂在里面。
“可否…让我见一见…王爷。”
冯忠正鄙夷着他呢,闻言冷笑两声:“呵呵,你也不看看你是谁,想见王爷?王爷如今正陪着于公子呢,好了,你们几个,还不快把人送去竹修院。”
冯忠不耐烦的摆摆手,余下几个小厮见状,忙上前抬起轿子将人送走。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坐在轿中的,不是别人。
正是夜琛的贴身侍卫晏扬。
晏扬浑身发热,蜷缩在轿中的软榻上,身上只穿了一袭轻纱,他身形本就瘦弱,轻纱下隐隐可见斑驳的红痕。
他颤抖着唇,齿间颤抖,从前因为长年习武,所以身体强健,四肢修长匀称,可他自小身骨就弱,一经没了灵力傍身,再受了十几日的酷刑,早已不堪重负。
他不知道夜琪为何会这么好心将他送回雍王府,可体内的燥/热让他无暇去思虑太多。
也许,他只要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可以见到王爷了。
晏扬咬咬牙,忍住即将出口的低吟,一双唇早已被咬得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