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朝廷正式发下开海禁的公文,但随后的推动海上贸易开海市,设立管理的船舶司,建造海船布置人手计划等等,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了。
皇帝将这些全权交给了永宁侯谢绍,不止是出于信任,也是认可他的能力,也不担心永宁侯同时兼负棉花推广种植的重任会分身乏术,完全就是看好他做事完美从不出差错。
谢知非不禁心中苦笑,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他虽然佛系淡然,但是穿越这一世光躺赢享受原主的权力富贵,什么事都不做,却也不是他的性子。在其位谋其政,如果能令国家更为强盛,百姓生活更好,甚至迎来万国来朝的景象,何尝不可呢。
谢知非迎来了难得的忙碌期,待稍稍空暇休息,去看望沈慧娘时,还听她提起了些京中最近热议八卦的事,与女主沈柔还有些关系。
女主终究是女主,即便没有原来剧情中顺风顺水的际遇荣华,但无论在哪里都不会默默无闻甘于沉寂的。
棉花毕竟很可能是受沈柔的女主光环作用才出现的,又被林文照和沈父联手上交给永宁侯府,谢知非也不会占他们的便宜,该属于他们的功劳也没有在皇帝那里抹去。
林文照凭此功越级擢升,正四品户部侍郎。三年一恩科,本朝多少同样是正经科举出身的官员,白发苍苍也未难混到正四品,可以上朝议事,又有沈父照应。
而同样受到皇帝嘉奖受封诰命的沈柔也借此在京中名声大噪。
京中人人皆道,沈七娘子是有福之人,生下龙凤胎,又发现了万民之福的棉花,借永宁侯之手进贡了上去。
这两桩好事都是世人难得一遇的,信了这话的人不在少数。
许多贵夫人为此与她交好,想沾沾沈柔身上的福气,因此沈柔迅速打开了京城上流贵夫人圈子。
但她在里面却不是完全的一帆风顺,如鱼得水。
还是因为她的诰命品阶低了些,林文照的侍郎之位,放到地方至少是正四品往上,掌管一地方民生治理大权的长官,但放在京城,虽有些地位,但还是不够看了。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多少达官贵戚,高门权贵,数不胜数。
沈柔曾无比厌恶嫡母和嫡姐表现的冷淡无视,高高在上的态度,现在才知道不过冰山一角。
作为官家夫人外交的地方,这种京城上流贵夫人圈子岂是善与之地,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眼神都不知在心里头琢磨多少个来回。
原剧情中沈柔一介庶女成为永宁侯夫人后,之所以那么顺利,那是永宁侯夫人的位置就代表了命妇之首京城第一贵夫人,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哪怕沈柔缺乏些当家主母主持中馈打理庶务,对外应酬的教养规矩,旁人碍于永宁侯是天子跟前圣眷优渥的重臣,也不会不给她面子。等到她得到谢绍的宠爱撑腰后,就连宫里的一些妃嫔见了她也都是笑脸以待,亲切有加。
现在沈柔不是永宁侯夫人,而只是一侍郎之妻,四品恭人的诰命。按品级往上数,还有淑人,夫人,比沈柔身份尊贵的少数也有二三十位。
这些贵夫人哪怕因为传闻愿意亲近沈柔一些,但不会有太多的尊重,更不会捧着敬着她,小心在意她的感受。
沈柔遇到某些皇亲贵胄,难免还是要小心应酬,看人家脸色些,偶尔受些委屈还要强颜欢笑。
以沈柔前世在现代的职场经验手段,倒也是能勉强应付得来,付出了不少心血笼络住了一批与她交好的贵夫人。
可偶然见到嫡姐沈慧娘难得出席一次京中贵妇女眷宴会,万众簇拥,所有人都敬着捧着她,沈柔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憋屈来。
只听旁人也羡慕说道,“那位就是永宁侯夫人吧。”
说话的这位是刚回京不久的抚远将军之妻,宋夫人,她长年随夫君待在边关,刚回京因性情直率,又不熟悉京中礼仪规矩惹了不少笑话,旁人有些不屑于与她来往。
相对比的沈柔的和善亲近一下子笼络住了她,令她对沈柔推心置腹。
宋夫人又看向沈柔说,“我听人说,永宁侯夫人还是你嫡姐呢。”
嫡庶这类字眼一下子刺痛了沈柔,她向来以穿越者自傲,不在乎嫡庶之别,也不会让庶出身份压制了她,但频频被人提醒起,还是有些难堪。宋夫人倒是一向粗枝大叶的,无意说了出来。
沈柔表现淡然地点了点头。
宋夫人立刻快言快语道,“那你同我说起的那事,不如也让永宁侯夫人一起拉进来,也好有个保障。”
所说的那件事,便是沈柔有意在京中开办胭脂水粉铺子,她前世在现代所从事的就是相关化妆护肤品行业,穿到古代更不知领先几百年。
林文照之前五六品官的俸禄不算高,沈柔虽得了沈父怜惜,出嫁时嫁妆丰厚,但也不是坐吃山空之人,随林文照外放任官时,就有经营这类店铺,有专门的秘方,利润怎会不高,她手里的私房也越发丰厚。
林文照升任户部侍郎后,沈柔也明白此后都会长居京城了,便又起了同样的心思。
比起过去待过的地方州县,京城的富贵人家多如过江之鲫,可想而知盈利非地方能比。沈柔也聪明,这种事单干吃独食容易遭人眼红,未必能开的长久。
她费尽心神拉拢一批交好的贵夫人,不仅是为了方便夫君在官场上行事,也是为了找人合伙开胭脂水粉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