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森紧紧地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慌乱。
那声不知是轻呼还是啜泣的轻叹,让他感到非常的在意。
埃布尔森本以为夏思悯只是一个过客,却没?想到他们产生了如此深的交集,她深深地爱着自己,而自己也喜欢上了她。
那份随手被放进说明书抽屉里的资料,便因为时间的流逝,被他抛之脑后。完全?没?有想过,会?被她从阴暗的角落中?发现?。
夏思悯看到之后会?怎么想呢?她这是生气了吗?
想到这里埃布尔森便有些坐不住,他急切地想要?回家向夏思悯解释。
但就在此时,门?外的助理终于有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他虽然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打扰老板,而是应该默默离开。但他手里拿着的几份文件,都急着让他过目和签字,耽误不得。
“抱歉,维特?先生。”助理上前走了几步,结结巴巴地把手里的资料往前递。
埃布尔森像是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他沉默地接过资料,原本只是想扫一眼便离开去?找夏思悯,但他的眉头一皱,立刻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这是涉及上百亿美金的文件,埃布尔森无论如何都马虎不得。
……
另一边,夏思悯红着眼眶,也不管他回来之后会?怎么想,终究是控制不了自己,伸手翻遍了埃布尔森的书房。
终于,她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古怪的铁皮月饼盒。
盒子看上去?已经?非常具有年代感,除了一些划痕以外,金属表面保存的非常良好,圆月的背景上是一束漂亮的百合花,写着“花好月圆”四个中?文。
可是,夏思悯实在想象不到,维特?先生的书房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独属于中?国?文化的月饼盒。
夏思悯的心扑通扑通跳,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触碰到了维特?先生的大秘密。
埃布尔森赶回来的时候,距离那通电话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他下车锁上车门?,心里下意识地安慰自己,夏思悯温柔体贴,在知道自己调查过她之后,或许刚开始会?气上一阵,但现?在也应该就消气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在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打开家门?。
客厅一眼望去?一片昏暗,埃布尔森下意识地打开了灯,却被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夏思悯吓了一跳。
夏思悯垂下眼眸,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她弯下腰,手放在那份“说明书”上,将它调转了180度,面朝埃布尔森推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那一天,我遇见?你,并不是巧合,对吗?”
现?在想想,夏思悯才发现?自己真是傻的可笑,即便房东下了命令,也不太会?有房产经?纪人大半夜还会?如此认真地工作,刻薄地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等不了,就想要?立刻把租户赶出去?。
想到这里她抬起?漆黑的双眼,一向温润的眼眸此时却隐含着愤怒与失望,对上这样?目光的埃布尔森,心里不知为何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夏思悯,这是个误会?。”
可是埃布尔森话还没?说完,夏思悯又拿出了放在一旁的月饼盒,把里面的一张照片拿了出来。
突然见?到那个盒子,埃布尔森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用去?看,都知道那是张什么照片,他曾经?看了太多太多次,试图从中?看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却最终得不到任何答案,只能?无奈地放回去?藏在阴暗的角落。
“那是你的母亲吗?”夏思悯看着他略带惊慌的表情,平静地问道,“你刻意接近我,是与她有关吗?”
说实话,夏思悯看到这张照片时,无疑是震惊的。
照片里一位漂亮的亚裔女性,她在脖子上有些不合时宜地系着一条丝巾,怀里抱着一个年幼的婴儿,本应是喜悦的画面,但她的脸上却充斥着麻木与茫然。
夏思悯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也并不觉得自己和她长得有哪些相似之处。
但这让她突然回忆起?那张放在维特?先生床头的照片,年轻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般沉稳和体面,时光也没?有将他的脸打造的更加立体深邃。
稍显稚嫩的脸庞,与照片上的亚裔女子明显有三分相似,更重要?的是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能?隐约从其中?看出一些亚裔的特?征。
不是欧美人类似金色的棕,而是近乎于黑的棕发棕眸。
夏思悯竟然此时才看出来。
“所以,你会?中?文,是因为你是混血,对吗?”
对于她的问题,埃布尔森没?有回答,沉默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和这些无关,悯悯。别?闹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夏思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别?闹了?你的意思是你刻意地让我被房东赶出家门?,别?有用心地接近我,我对此还要?感激涕零吗?!”
见?到这样?的夏思悯,埃布尔森终于意识到事情超过了他原本以为的范畴,他闭上眼睛懊恼的解释,“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别?有用心。但我并非出于恶意。”
“那到底是为什么?”
埃布尔森睁开深棕色的双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夏思悯足够的了解他。
她知道,当他露出这副神情,就代表着他不想说。
夏思悯忍不住笑了,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和他在一起?,一直会?感到很辛苦。但谁叫夏思悯喜欢他,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