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烨对这间卧室十分熟悉，他来过不少次，每次杭瑜都是笑脸相迎，这一次，他却坐在床边不言语。他的眼睛里还带着红血色，哭过的样子无法掩饰，这血色染得他的眼眸更为可怜。

周飞烨的心像是放进绞肉机一般，他抿着嘴唇，是真心心疼杭瑜这个样子，可他偏偏又是个嘴笨的，这会儿什么话都没有。

杭瑜擦了擦眼睛，从衣橱里扯出一条被子来，“今天晚上要在这儿睡吗？”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往常是绝不会回去的，只是这会儿周飞烨有点儿迟疑，“我……我睡地上吧。”

杭瑜微怔，抬起泛红的眸子，“你睡床吧，我去隔壁屋睡。”

见杭瑜起身往外走，周飞烨立即伸手拉住了他，“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走……”

杭瑜背着他，没回头，“你不是介意吗？”

“我……我没介意，我……”周飞烨挠挠头，“我不是介意，你是什么样子，喜欢……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介意。我……我只是还没有习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连相关的想法都没有想过，有点儿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了什么……”

周飞烨低下了头。

杭瑜转过头，眼神有些复杂，顿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那你……不用说了。”

他走到床边，撩了被子躺了进去。虽然屋里的空调开得挺足，可是这会儿钻被子里还是有些热。周飞烨看着像小动物一样裹在被子里，背对自己的杭瑜，在心底狠狠埋怨了自己两句。

他也走了床边，像往常一样趟在这张床上，他曾和杭瑜在这张床上睡|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他先睡着，杭瑜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总会体贴地调好空调温度，将一大半的床都让给他。

这会儿他看着杭瑜的后颈，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对……对不起啊。”周飞烨道。

杭瑜没有任何的回答。

——

一夜无眠，周飞烨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着，旁边的杭瑜一直没有动过，周飞烨其实并不熟悉杭瑜睡着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几次想要开口说话，看着杭瑜的后颈，都没能说出来。

一直到窗外泛起了鱼肚白，周飞烨还睁着他的眼睛，看着杭瑜的后颈。

手机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周飞烨生怕吵到睡觉的杭瑜，立刻抓起手机，压低声音道：“谁啊？我现在不方便，你等……”

“等个屁！周飞烨，要是一个小时内我还没有看到你，以后咱俩就再也不用一起打比赛了！”

“卧槽……？”

周飞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穿上鞋，跑出了卧室。

“宗泽？”

“周飞烨，你能不能靠谱点儿，今天可是平台举办的明星赛，人间明星演员都来了，你没到？你让我一个人跟人家打比赛啊？组队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我……”

“卧槽！？”

“我告诉你周飞烨，你要是……你……你别挂电话！”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周飞烨就把电话给挂掉了，他怎么忘了明星赛这回事？周飞烨扭头就回去穿衣服……

宗泽是周飞烨的同行，在一个平台直播，也都是游戏主播，两人的直播风格也有些相似，均是全程没几句话，但是刚枪不在话下。认识他还是因为他的ID——宗泽，跟周飞烨喜欢的宋朝名将宗泽同名。

周飞烨还以为他也是喜欢宗泽才取名“宗泽”，后来知道这居然是他的本名，这人敷衍的程度，堪比自己啊。两人一来二往之后，就认识了，常常双排。

最近平台举办了一个绝地求生的明星友谊赛，有几个流量男明星参加，名气大的主播会跟明星一起组队，直播比赛，直播房间热度大的，会获得人气大奖。

而周飞烨和宗泽，两个毫无吸粉技巧的“实在”主播，则被扔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