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周煜就和隔云去了医院。
正如隔云所说,人造器官刚刚植入体内,非常脆弱,在短期内不能接受任何刺激,像哑哑这样移植部位本身就比较脆弱的,在手术完成后连转头这样的动作都不能进行,到底什么时候能动,还要看器官植入后的生长情况。
哑哑和周煜关系匪浅,周煜说要收他做儿子,在隔云看来,那哑哑以后也就是自己的儿子。隔云虽然是一丝不苟的智脑,不过感情萌发之后,偶尔也会做一点走后门的事情。他给哑哑移植的器官自然是培养过程中发育最好的,而且在移植后,隔云还在哑哑的药物里掺杂了一点刚刚培育出的生长液,这种生长液能够有效促进器官发育,在索兰星盟也算是比较昂贵的药物,换算成地球的价格,哑哑在短短十几个小时里已经消耗了价值上千万的药物了。
在如此关照之下,哑哑的愈合情况自然好得超乎想象。
早上隔云去的时候,哑哑病历卡上的记录已经显示哑哑体内的人造器官已经基本长好,理论上说一些轻微的例如抬头、转头动作已经没有问题了,不过由于哑哑移植的是听觉器官,比较特殊,此刻还不能接受声音的刺激。
现在哑哑所在的病房是特制的,墙壁本身的隔音效果极好,外部声音无法进入,而在房间内部,墙壁表面的特殊涂层可以吸收房间内的大部分声波。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医生和护士也不行,哑哑靠挂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营养液里有安眠成分,哑哑睡着,一动不动,除了呼吸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如此一来,整个房间的声音还不足10分贝,保持一种极度安静的状态。
事实上,当环境安静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给人以时间停顿的感觉。
周煜隔着玻璃看着哑哑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插在他手背上的点滴还在一滴滴地流淌,周煜几乎以为房间里的时间停止了,或者说,在某一个瞬间,周煜觉得自己的时间也停止了。
就是这么一个愣神,周煜竟然在对时间的错觉中度过了两个多小时,连什么时候隔云来到他身边了都不知道。
隔云到医院后只是在哑哑病房外匆匆看了一眼就被专家们“劫”走了,两个多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隔云心系周煜,好容易才从那帮孜孜以求的老家伙手里脱身,来了就看到周煜盯着哑哑目不转睛,连自己到来都没有察觉。
吃醋还不至于,不过隔云却因此冒出了一个坏水泡泡。
隔云越来越喜欢捉弄周煜了。
隔云来到周煜身后,从后环抱上他的腰身。隔云比周煜矮了小半个头,他便扬起了下巴,将头枕在周煜的肩窝上,轻声道:“煜,不许你这么看别人。”
本来挺暧昧的一句话,但是隔云却说得变得平平板板的,仿佛在陈述什么报告似的。
周煜一愣,禁不住好笑,回身刚好将隔云接在怀里。
两人的姿势亲密极了,这让周煜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看看,不过这里是特殊病房区,来的人本来就少,这会儿除了周煜和隔云,就没有其他人了。
周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又在隔云眼帘上飞快地亲一下,好笑道:“你越来越像一个大醋坛子了。”
“哼。”隔云对周煜的调侃不以为然,拿脸颊在周煜颈窝里蹭蹭,问,“走不走?”
周煜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哑哑。
“走吧。”
隔云喜欢和周煜抱抱,但并非不知分寸,在人前的时候,隔云的亲密行为就收敛起来了。周煜感觉隔云似乎有一种能够探测周围是否有人的本领(隔云当然有),在隔云松手后三秒钟,一名护士就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周煜不免有些庆幸。
不论怎么说,同性恋在中国还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