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我媳妇儿干什么?”于渊紧紧的握着刘大婶子的手?腕,脸色白得像是纸一样,浑身如同一叶在寒风中不断颤抖的秋叶摇摇欲坠,他苍白发青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汗珠,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漆黑的,发亮的,如同世界上最黑的黑曜石,泛着夺目的神采,此时此刻,这?双眼睛没有一点的虚弱,没有一点的病态,反而异常的凌厉。
如同藏着两把锋利的刀锋毫不犹豫的朝着想要逞凶刘大婶子看去。
刘大婶子被于渊的眼神一下子就摄住了,她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还?有南桑,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虚弱的仿佛就要死去的于渊现在竟然站在这里,而且,他是在维护她吗?
按照刘大婶子的战斗力来说,这?种维护根本没有必要啊,如果是于渊,他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还?是维护了自己,在他本身的身体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死的此刻……
一时之间,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落了下来,就仿佛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直接落在干涸的土地上,虽然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那种水珠带过来的湿润感却永恒的烙印在了记忆深处,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让人开始战栗。
最后还是廖友发首先大喊起来:“小杨!你怎么能下地呢!”
廖友发的这?一声大喊仿佛平地惊雷一下子将所有人都给喊得反应过来,南桑这?才发现了于渊现在的状况,她伸出手一把就将摇摇欲坠的于渊给扶住,另外一只手直接将刘大婶子给推到了一边去,嘴里连连的喊着:“你怎么起来了!”
廖大嫂和?王大姐也连忙上前帮忙扶住于渊,七手?八脚的将他往床上扶,倒是刘大婶子被人东推一下,西推一下,挤出去了老远。
“哎呀!你们这些城里人欺负人啊!”刘大婶子见自己想要收拾南桑的举动没有成功,现在反而被人推推搡搡,只觉得十分?生气,她眼珠子一转,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起来。
“你们这些城里人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啊!你们欺负人啊!你们看不起伟大的无产阶级!你们都是坏分子啊!”别看这?个刘大婶子不认识字,但是说起来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不管青红皂白,香得臭得都往人脑袋上套。
可是这些话在现在如此敏感的时代里面却是最最要命的,什么看不起无产阶级,什么坏分子,随便一个罪名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只要攀扯一下,难说就要被拉去PD。
瞬间就看见廖友发和?王海潮两个人的脸色陡然巨变,几?乎异口同声的朝着她怒喝:“刘大柱家的,你胡说什么!”
刘大婶子被人吼了一句,一下子没有了声音,不过她并不打算停止,只是看了看在一边的男人,发现刘大柱还是半点没有要管她的意思,她顿时更来了精神,哭嚎得更大声了:“看看看看,你们城里人不但看不起我们乡下人,男人还?欺负女人!我们就是过来看病的,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听到陡然又升高的声音,两个已经动完手?术的男人不能动,只能朝着刘大柱喊:“刘大柱,你看看你媳妇,你媳妇儿说得那是人话吗?你就不管管?”
没想到,刘大柱非但没说要管,甚至还装作睡着了,打起了呼,那个态度更是让廖友发和?王海潮两个人气得几?乎倒仰。
“你不要哭了!你在胡说什么啊!”廖嫂子和?王大姐帮忙将于渊扶到了床上之后,又忙不迭的冲到了刘大婶子的边上开始跟她吵吵:“什么叫做城里人欺负乡下人,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明明是你在欺负我们啊!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刘大婶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跟廖嫂子以及王大姐讲道理,不管两个人说什么,她一概不回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面,只是抓着城市人欺负乡下人,欺负无产阶级等等这?些话题颠来倒去的说个不停,将廖嫂子和?王大姐气得都快哭了。
南桑见两个人真的是顶不住了,便看向了于渊低声问:“你没事儿吧。”
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于渊确实听不清醒的,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但是清醒了这?么一会?儿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在加上后来为了去拦住刘大婶子自己跑下床拉到了伤口,现在更是疼得冷汗直冒,清醒得不得了。
南桑这?么问他,他自然是明白了南桑的意思,他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儿。”
“那我去一下。”看到于渊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南桑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她不动声色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就朝着廖嫂子和?王大姐的身边走去。此时此刻,两个人真的要被刘大婶子给气哭了,特别是刘大婶子是蹬鼻子上脸特别的会?挤兑人,她看到了廖嫂子和?这?个王大姐的战斗力真?的是连自己的腿毛的都比不上,这?些城里人是不会?打架的,就算是吵架也只会讲道理,跟她这种胡搅蛮缠根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