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凌霄站在榻边,看他挣扎着要起身,便伸手抓了他手腕,将他扯过揽入怀里:“今日本是想来观礼的,只不过你们东夏习俗是在紧闭,全不让旁人参加,所以我只好入了夜翻墙而来了”“外人观礼,是不吉利的,当然不许了”软绵绵的靠在鹤凌霄怀里,瑧无音的脸埋在他的颈间,半响,吃吃低笑。
鹤凌霄揽着他的肩头,垂眸看他:“在笑什么?”
“笑命……”酒意有些上头,瑧无音两手环在他的腰上,双眼泛着雾气的朝他看去:“你说,老天明明都给了我一次机会,可是为什么你就偏偏还是阴魂不散呢……”话于此,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泛着雾气的双眼一眨,却是显了湿意:“你知不知道,看着自己才刚出世的孩子,死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有多难受……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重来,可以避开的……可是……避不开……”好怕那一天的情况,会再次重演……
听着他酒醉的胡言,鹤凌霄低低一叹,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润:“说胡话了,好好的孩子,怎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会!”一把狠狠将鹤凌霄推开,瑧无音朝着床头,拧紧了眉,两手捂着眼角,哽道:“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那天我才刚生下他,他都还没来得及哭一声,就被阿婆掐死了,我记得的……我一直都记得的……我记得的……”
心里听得瑧无音这话,鹤凌霄顿时有些愠怒,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扣在怀里,正欲逼问的时候,突又觉得不对,瑧无音说得那天是什么时候?自己认识他之前?那时候他才多大?十三岁?十三岁的孩子怎么会……
思及那时发生的事,瑧无音一时间便也没得了自制,许是酒精作祟,那被压在心里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他呜咽出声:“母妃不要我……大哥与我反目了……二哥被关着,你也不理我……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那天晚上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才把他生下来的……可是……可是啊婆为什么要掐死他……?为什么……你还在这个时候往我心窝里再捅一刀……为什么……”
为人父者最大的死穴便是自己的骨血,有谁能轻易接受孩子死于非命而无动于衷的?
以前初初醒来时,心里的难受,不敢轻易对旁人说起,只能一直压着压着,麻痹自己说那只是游园惊梦,然……有的人于梦中都难以接受,泪流满眼,何况是梦醒之后……
“无音……”两手将人环住,鹤凌霄吻了吻他面颊上的泪渍,柔声安抚:“别哭了,别哭,会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
“我不信你……我不信你”瑧无音哽着,想将人推开,却使不上力,只得低着头低在他胸前:“你说的话一句也不可信,不然那天你不会让孤辰傲带着乌子霖他们来小楼找我……你不会的……”
原本只是当他醉酒胡话的鹤凌霄,听着瑧无音口中说出的名字,整个人都惊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孤辰傲与乌子霖的?谁告诉你的?”孤辰傲与乌子霖都是科尔沁人,与鹤凌霄是发小关系,自从鹤凌霄随着父父来了炎朝之后,他们也多年没见,这两年不过全是一些书信来往……
鹤凌霄还在问,瑧无音哽着呜咽两声,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鹤凌霄坐在床盼,揽着他软下的身子,心里尽是不解,瑧无音的话到底要怎么理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