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空地尽头的宫殿已经清晰可见,殿体周正,四角斗拱飞檐,有奇珍飞禽立于檐头之上,看上去雕工细致、气势恢宏。
宫殿的下面是阶梯式的三层平台,层层堆叠而上,直至大殿门口。每一个平台上面都分布着几十具兵马俑,刚离得远,黑乎乎得看着有些吓人。
再仔细查看了一下,姒月如刚放下去的心,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些兵马俑和那些熟知的泥俑似乎并不一样,它们全身都披着厚实的战甲,头上戴着兜鍪,整张脸都遮蔽在面甲之下,只在眼睛的部位,开着一条黑洞洞的缝隙。
甚至连手上都有手铠覆盖,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它们的手上都持有兵器,青铜短剑、长戈尖戟不一而足,这些兵器虽然历经千年,看上去有些锈迹斑斑,但明显还能使用。
最为古怪的是,这些人俑并不是整齐地排列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它们姿势各异,或追逐、或奔袭,或劈砍、或欲刺,都面前着同一个方向,似乎正在追杀敌人。
姒月如凝神打量了一番,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如果把眼前的场景当作电影画面的话,看起来似乎就是这群人俑在追杀敌人时,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于是全部都僵硬在最后动作的瞬间。
姒月如爬上最下层的台阶,走到最前面的那个人俑面前,转身再看去,
整个情景赫然明朗起来,所有的人俑,都是冲着姒月如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来的!
再看它们附近四处倒伏,一片狼藉的石雕石刻,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这里曾经发生一场激烈的打斗,更为要命的是,这些手持兵器身披战甲的人俑,也不是单纯的摆设,它们是会动的。
这个想法让姒月如背后冷汗直冒。
“是什么人曾经在这里与这些人俑交手?这些人佣又为什么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动弹不得?”姒月如环顾四周,希冀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很快就有了收获,在平台角落一个倒伏的石柱后面,姒月如看到一小截露出来的白骨。
这显然是外来者的尸体,姒月如快步绕过石柱,看到一具尸骸背靠着石柱,身上还挂着几片还没彻底腐朽的破布,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年。
白骨的身边有一些暗红色的图案,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太清楚,姒月如走到白骨前蹲下,伸手拂开灰尘。
暗红色的图案露出真容,似乎是白骨生前留下的血书,它们和之前在竖棺上看到的铭文同出一脉,说明这名来历不清的死者一样来自两千多年前,是和墓主人同时期的人物。
只是姒月如只能辨认出几个同秦篆较接近的文字,其余的大部分文字,只能看着它们干瞪眼。
一无所获,姒月如失望地站起身来,白骨忽然哗啦一下散落一地。
回头一看,原来是姒月如的手臂无意间扯动到尸骸上的破布,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铜盒从白骨中滚落下来,在姒月如的脚边停住了。
捡起铜盒,姒月如看到这上面挂着一把小锁,不过锁身已经锈得不成样子,姒月如轻轻一扯,就把挂锁拉开了。
正要打开铜盒,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时候,一个让姒月如最为头疼的状况再次发生了。
“哞——”
那个古怪的该死声音再一次响起,在空旷的空地上来回传荡,有过前两次经验,用脚趾头想,姒月如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来不及查看铜盒里的东西,姒月如把它往怀里一塞,一转身就向平台下冲过去。
“铛一—”一道寒光从姒月如上一刻站着的地方划过,砍了一片空气,猛然劈在白骨旁的石柱上,发出一个让人牙酸的撞击声。
姒月如回头一看,最前面的那名盔甲人俑,已经收回了劈在石柱上的长戟,大步上前,扬起长戟,向着姒月如的后心猛地刺来。
而在它身后,近百具盔甲人俑紧随其后。
“好险!”姒月如来不及庆幸,撒开脚丫子,向着崖壁的一侧亡命狂奔。
来的方向是那条该死的水道,姒月如可没兴趣再去体验一下,更何况就算过了水道,还有一只怨魅在那头等着姒月如。只能寄希望与崖壁方向,有没有什么出口或是可以躲避的地方。
近百具盔甲人俑,姒月如实在是想不出可以对付的方法,逃命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