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以音律为武器,一时之间,华山之巅便被琴声和萧声所充斥。二人既是比试音律之道,也是比拼内力。众人沉浸在二人的优美旋律之中,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等到琴声落下,萧声停滞,众人才回过神来。
黄药师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人不能不服老啊!如今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何足道虽然已输了自己半成,但黄药师自问也是胜在年岁累积上。
众人大惊,没想到,这何足道不过二十来岁,竟然就有如此高深的武道造诣,实在是惊世骇俗!
华山之巅颇为宽绰,几位老前辈动手后,其他人也各自捉对切磋比试去了。一时之间,华山之巅充斥着刀剑合奏之声,好生热闹。
那小和尚是看的目不暇接,这些可都是武林上最顶尖的人物。任何一个拉出去都是传说级别的大人物,今日却都聚在这华山之巅上以武论道,实在是千古难逢之罕事。
看着看着,忽有一人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小和尚转头去看,只见是一个白胡子白发老头。
他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呀?”
这老头估计都有七八十岁了,说话却跟个孩子似的,不是老顽童是谁。
“师叔祖,正事、正事。”
老顽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全真道袍之人在风雪中走了出来。
老顽童一脸不悦道:“我都说了不想来了,你小子还非得叫我来。”
天生喜欢热闹的老顽童,居然对这等盛事丝毫不感兴趣......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存在。
襄阳之战后,老顽童私下找自己这位徒孙比划了几下。结果非常绝望的发现,自己突破了大宗师,竟然还是丝毫不是他的对手。
“反正你小子也不是人,迟早是要走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老顽童嘟囔着,也不理会身后的道人,自顾走过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小和尚看向那黑袍道人,他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道人应该快有四十岁了。
奇怪的是,其他人似乎都被场上的比斗所吸引,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黑衣道人。
小和尚看着黑衣道人,越看越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亲切感来。
“道长,你是谁......”
小和尚开了口,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询问,非常没有礼貌。
但那黑袍道人却是不语,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这一场华山论剑也分出了个结果。
东邪黄药师仍是宝刀未老,而西毒欧阳锋的位置则被他的义子杨过所顶替,是为西狂。南帝一灯大师更名为“南僧”。
洪七公与郭靖比拼降龙十八掌,输了半招,便将北丐之位让给了他,是为“北侠”。
而战胜这四绝,夺得天下第一的,却是谁也未曾想到的——
老顽童周伯通,后来被称之为“中顽童”。
除此五人外,昆仑派何足道也是威名远扬,同黄药师一战成名。而低调并未出手的觉远大师,其武功却丝毫不在四绝之下。
其他人都看得尽兴,只是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都有些遗憾。因为他们想见的那一位道长始终未曾出现......
自此之后,华山论剑再未举行过。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华山五绝的传说,但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五人心中,一直有着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存在。
那个在月下独自屹立华山之巅、最后飘然而去的身影,才是真正的江湖传说。
“君宝,走了!”觉远大师一声高喝,一手还揪着潇湘子。
小和尚这才回过神来,此时的华山之巅上已经没有人影了。这场豪华的论剑已经落下了帷幕。
他望着华山之巅的那座山峰发了许久的呆,眼见天色要黑完了,觉远才叫醒他。
下山时,觉远和小和尚遇到一个穿着全真黑袍的道姑。
这道姑骑着小毛驴,手上拿着一壶酒,背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口中却是吟唱着“情是何物”的江南小调儿,似是伤感,又似是怀念。
小和尚见这道姑独自一人往华山上去,心中虽感奇怪,却不敢多问。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小和尚才向觉远问道,“师父,刚刚那个女子是谁?”
觉远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现在还是出家人,不要想女人,多想想练功的事。”
小和尚摸了摸脑袋,心中“哦”了一声。想起练功的事,那个黑袍道人临走时在地上画的那个圈圈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阴阳两条鱼,太极......”
小和尚搞不懂那个神秘兮兮的道人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只有他才看见了他所画的那副太极图。
也只有他才听见了道人临走时所吟的那首诗,正是:
“远桥之下泛莲舟,岱岩石上溪松流。
万仞翠山梨亭在,莫问声谷空悠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