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房就和?两年?前一样是待遇很?好的单间,妹妹希里亚就在?我的隔壁,我和?她都脱离了危险,外伤倒没多少,很?好治疗,麻烦的是毒素,需要?住院一周来彻底清除。
我本想去看看隔壁的希里亚,但被护士给拦了回来,并且安慰我大家?都没事,那些巡逻兵也有抵抗力,只有我的是比较严重的。
于是我老实了,护士看着我参差不齐的头发,征询地问:“需要?为夫人找理发师过来打理一下吗?”
“可以吗?”我有些惊讶。
“当?然可以。”
她眨眨眼,随后出去了,等到再来的时候带来一位理发师,就这?样简单地把我的头发给修理成了齐耳的短发。
拿着镜子的理发师让我看看,还需不需要?再剪剪,我觉得很?可以了,于是道了谢,从挂好的外衣袋子里掏了钱付给对方。
整个?过程都很?快,我感到有些睡意了,也有可能是太累又或者是药效的关系,总是很?倦怠。护士还在?耳边说着注意事项,看我这?样强撑着精神听医嘱,护士笑?了笑?,小声道:“我写在?这?里吧,等你醒了记得看一看哦。”
有些迟钝地点点头,视野里模糊地看到护士离去并带上?了房门,我眼睛一闭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不太踏实,被蛰到的后背和?脖子虽然擦了药,打了针,还是觉得刺痛瘙痒。睡得迷迷糊糊地就想伸手去抓,越来越觉得口干舌燥,偏偏还觉得有什么禁锢住了手。
梦里都觉得自己被石头给压住了手掌,怎么也扯不出来,最终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用一只手钳住我两只手的科林。
脑子发蒙,浑浊的意识一点点的清醒,这?一刻甚至忘记了皮肤伤口上?的痒意。
“科林?”开口时,嗓子是沙哑含糊的,这?种连贯不顺畅的声音让他愣了愣,然后松开我的手起身。
我呆呆地看着他去倒水,直到将杯子喂到了我的嘴边。我没有第一时间去喝,而是认真地观察他的神色,很?冷静的样子,并没有生?气的征兆。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我就着杯口将温热的水给一点点喝下,黏合的嗓子被水润泽,仿佛恢复了些。
“休息还是坐一会?”科林将水杯放下,望着我轻声问。
这?反应和?平常太不一样了,我莫名地想要?探究,有些着急地伸手勾住他的手腕,我问道:“你怎么不骂我?”
按照他以往的风格,一定会先教育我一顿的。他如果反常了,我会有点担心。
科林的神色沉了下来,却不是生?气的前兆,他只将我小心地搂抱住,身上?的花香综合掉了鼻子里一直闻到的独属于医院的单调气味。我眷恋地吸了一下,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些不规律的心跳。
“还能骂你什么,我只觉得害怕。”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该去往那么远的山林。”
他不再说话,而是这?样拥着我许久,久到我慢慢地想起自己现在?的形象应该不是很?入眼。我双手推到他胸口,察觉到我的抵触,他松开了怀抱,低头不解地看我。
为了回避他的目光,我用双手徒劳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呃,我现在?应该挺丑的,还有我头发也剪短了。”
“……比起容貌,你应该多在?意一下你的伤势。”
似乎对于我的侧重点感到了无语,他拉开我的一只手,我还倔强地不肯放松,他略微一使劲,我遮挡脸部的左手就被他压下来了。可我还有一只右手,此刻正在?抵挡不住皮肤上?传来的瘙痒感觉,隔着病号服,轻轻抓挠着伤口周围。
注意到我的小动作?,科林板着脸说道:“把你的右手伸过来。”
“可是,真的很?痒。”这?么说着,我还小弧度地挠了两下。
“我看了这?张留下的纸条,涂了药以后会引发伤口愈合的麻痒感,不能碰水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避免留疤更不能去抓痒。”
纸条应该是之前的护士留下的,看来科林来了挺久了,至少在?我睡着的时候就过来了。
趁着他分心的时候,我又抓了两下,科林明显地皱起了眉头,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真的很?痒,就像十几只蚊子叮咬那样。”
“你想留疤吗。”
我摇头,但还是忍不住,“一说到痒,更加不能忽视了。”
“再挠我生?气了。”
抓挠的动作?因为他的话语而有了停顿,这?种对抗心态让我克制住了,但越是压抑忽视,反弹得就越厉害,如果科林不在?这?里,我一定会撩开衣服狠狠地在?伤口附近抓几下,直到止住这?股痒意。
趁着我僵硬的几秒,他将我的右手从脖子上?按下去,这?下我的两只手被他合起来摁住在?被子上?。但刚刚被挠过的皮肤开始涌出不适的瘙痒感,我难耐地试着挣脱了一下,动不了。
“你可以让医生?给我再开点止痒的药吗。”我努力地忽略这?种感觉,专注地盯着他的脸。
“止痒的药膏会降低解毒剂的效用。”
“一点点!就指甲盖这?么多。”
“阿兰,忍一忍吧。”
他放低了语气,像是在?恳求,我被柔软的话语抚慰,好像精神胜利法一样真的短暂战胜了那股皮肤上?的不适。我开始努力地运转大脑去思考别的事情?,决不能让科林失望。
怎样才能让我彻底地忽略皮肤上?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