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焕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浑身发热,红彤彤的像一只被煮熟的?小龙虾,还是垂死挣扎不断抽搐的?小龙虾。
而他的?思绪,或者说自己的?精神体?,却像热气球一般飞快的膨胀起来,一伸一缩的呼吸着,如果不是伴随着痛苦,那或许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慢慢的,他觉得自己似乎长出了触角,变成了一头章鱼,在精神的?海洋之中畅游起来,一个伸缩就飞出去许多的?距离,而路过的?水底汇聚着?他两辈子的?记忆。
与曾经的?体?验不同,这一次他的?记忆似乎变得无比的?清晰,不再那么模模糊糊,他甚至看到了上辈子自己出生时刻的场景,看见一个姣美的年轻少女哭泣着?,却毫不犹豫的?将?他放在了孤儿院门口,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景焕沉默下来,不再因为疼痛嘶吼,反倒是觉得十分的?有趣,上辈子他从未找到的母亲,没想到时隔一个时空,却以这种方式见到了。
他迅速的?挥开这部分记忆,继续往前畅游着,渐渐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开始享受起来。
也许上辈子的?朋友说得对,他这个人真的?有自虐的?倾向,所?以才能苦中作乐。
时间成了最没有意义的?存在,他在这个精神海洋中待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亿年。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的熟悉,然后演化成主动的接受,赵景焕甚至开始享受起这种带着疼痛感的?收缩来。
他猛然意识到,这就是基因修复液的作用,是他能够抓住金手指的?机会,一旦意识到这一点,赵景焕的?精神体?立刻变得积极而充满了进击的精神。
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有一线生机,赵景焕便能迸发出惊人的生命力来。
精神世界的?精彩无人窥视,赵家的?人却心急如焚,赵景焕这一病就是三日,高?烧一直不退,整个人如同漏斗一般不停的?出汗,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汗水。
除了喂药喂水,他们对此却无计可施,王大夫的?金针也施展了,甚至赵德海还去求了太医过来诊治,但赵景焕的?情况还是忽好忽坏。
用来擦拭身体?的?帕子黑了一条又一条,赵德海照顾人的动作都变得熟练起来,心?底的?怜爱却与日俱增,不顾阻止一直守在床前。
赵景焕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瞧见床前坐着?一个有些?伛偻的男人,脸上胡子拉杂,双眼布满了血丝,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不等赵德海惊喜出声,赵景焕就惊呼道:“爹,你这是又去了狱中一趟吗?”
一时间让赵德海的惊喜噎在喉咙里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幸亏旁边的赵静丹还清醒,并不在意她大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吐槽亲爹,惊喜的?喊道?:“大哥你终于醒了,你都已经睡了三日!”
赵景焕惊讶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昏迷就是三天,在心底吐槽了一句:“系统,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冷哼道:【我是正能量学习系统,不是保姆系统。】
赵景焕顿时咬牙,但基因修复液摆在面前,即使明知道会昏迷这么久的?时间,他依旧也会喝下去,最多略微准备一下。
“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赵静丹紧接着问道。
这一感受,赵景焕却察觉出基因修复液的厉害来,按理来说昏迷了三天醒来的人,不觉得喉咙干涩身体僵硬,也该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才是,可现在他不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反倒是觉得精力充沛,很想站起来吼两声。
压抑住自己心?底的?兴奋,赵景焕看了看床前形容落拓的?人,感动说道?:“爹,丹儿,又让你们担心?了。”
赵德海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确定热度已经退了才安了心?:“退烧了就好。”
赵静丹又说道?:“大哥,爹爹一直守在你床前呢,祖母也想留在这边,好不容易才劝回去,现在你好了,我们也能放心啦。”
其实昨天他们都要以为赵景焕快不行了,甚至王大夫那边也透露出要准备后事的?意思,一时间赵家阴云密布,赵老夫人哭得差点没厥过去。
幸好昨晚赵景焕的?体?温反倒是慢慢降了下来,连王大夫也啧啧称奇,暗道?这赵家人怎么就这么奇怪,之前赵老夫人看着?快不行了,忽然就好了,如今赵大少爷也是这般,莫不是这祖传的?特殊体?质?
“我去请祖母请安,让她放心。”赵景焕一听,也有些?担心?赵老夫人的?身体,虽说有十全大补丸在,但前脚儿子入狱,后脚孙子大病,这一位老人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赵德海一把?将?儿子按在床上,怒道?:“刚刚才好一点又要撒野,我都听珍珠说了,你病还未痊愈就起来读书,太过于耗费精神,这病情才会反复。”
读书背了黑锅,听着倒是合情合理。
赵景焕笑道?:“爹,不是你让我每天读书,勤学不辍的?吗?”
赵德海噎了一下,为自己挽尊道?:“我是让你读书,可没让你折腾自己的?身体。”
瞧他瞪眼吹胡子的?架势,眼睛却因为熬夜红彤彤的,赵景焕心?底感动,伸手握住亲爹的手说:“爹,还是你疼我,照顾我是不是很辛苦?”
赵德海原本还要再骂呢,听见这话眼睛一酸,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他还以为自己这一次留不住这个孩子了,就像他刚出生时那样,在他的?面前烧得红彤彤的,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结果没等赵德海体会这份心酸,赵景焕又说:“所?以爹,你快些回去洗个澡歇一歇吧,身上都有味儿了。”
赵德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站起身一甩手走了。
他一走,赵静丹立刻说:“大哥,你何必这么气?爹爹,这三天他一直守在你床前,一步都不肯离开呢。”赵景焕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才让他赶紧回去休息啊,他年纪也不小了,不能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