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少爷,夫人小产了!”
赵老夫人带着赵景焕回到家中,还?未喘口气?便听见了这个噩耗。
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赵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没跟着一起晕了,若说赵家谁最盼着这个孩子,赵老夫人肯定是除了黄氏之外第一人,毕竟赵家一直人丁单薄。
赵景焕也是一惊,但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出门前夫人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小产?”
丫鬟低着头?哭丧着脸:“黄家那?边的舅夫人来了一趟,她前脚刚走,夫人便见了红,大夫来了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黄家?”赵景焕皱了皱眉头?。
“去看看她。”赵老夫人强打?起精神来,两人一块儿往碧虚院走。
因为男主人入狱,女主人又突然小产,碧虚院中寂静一片,丫鬟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屋里头?赵静丹的啜泣声。
“丹儿。”赵老夫人开口叫道。
“祖母!大哥!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弟弟没有?了……”赵静丹哭得双眼红肿,这个从小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女孩这一日大起大落,此刻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屋中带着药味,黄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都是虚的,在听见赵老夫人声音的时候才动了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赵老夫人连忙按住她:“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起来做什么,好好躺着休息吧。”
有?心?责怪,但见黄氏脸色蜡黄憔悴,心?底肯定比她更?加难受,赵老夫人又忍住了怨怪,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黄氏抓住她的手,连声问道:“母亲,侯爷可愿帮忙?”
赵老夫人脸色一沉,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黄氏哪里不懂她的意思,脸色一白,精神气?又少了几分:“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老爷可怎么办?”
“也许只是虚惊一场,我们再等一等。”赵老夫人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安慰。
黄氏流着泪摇头?:“母亲,东街那?边肯定出了大事,我那?大嫂打?听来的消息,说有?人当街被?凌迟,哀嚎声喊了一晚上,如今六部尚书都跪在长街之外。”
这些消息赵老夫人也不知道,一听脸色更?是不好。
赵景焕心?头?也是一跳,能让六部尚书都跪下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难道昨晚在东街出事的人就?是陛下?”
赵老夫人的脸色变幻莫测,拧眉说道:“若是陛下龙体有?损,恐怕会血流成河。”
更?可怕的是,皇帝年纪不小,膝下无子,朝廷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风暴,到时候继任者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会处罚一批官员,来作为自己为这位君主报仇的意思。
真到了那?种?时候,如今在大理寺中的人,谁还?会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罪,被?推出去当了替罪羊,冤屈无处可说。
黄氏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赵静丹也吓得颤颤巍巍,咬着下唇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赵景焕却摇头?说道:“出事的人不可能是圣上,若是圣上出事,京城不会这般安静。”
黄氏和赵静丹听不懂,赵老夫人却一下子明白过来,若是皇帝出事,储君和新君的位置就?会立刻摆到了台面?上,到时候肯定兵荒马乱,而不是像现在虽然紧张,却有?条不紊。
“那?会是谁?谁能惹得圣上如此大怒?”赵老夫人琢磨着,忽然皱眉道,“莫不是宫中的长乐公主,亦或者是哪一位王府世?子?”
赵景焕皱眉道:“若能知道实情的来龙去脉,或者还?有?回旋的余地。”
黄氏却问道:“可是侯府不愿插手,谁又能雪中送炭。”
赵老夫人忽然起身道:“老身再去一趟侯府,就?算是长跪不起,也会求得侯府出面?。”
“母亲!”黄氏惊叫了一声。
“祖母!”赵静丹也被?吓了一跳。
“祖母!”赵景焕拦住赵老夫人,摇头?说道,“侯爷和世?子连面?都不肯露,只怕就?算您长跪不起,他?们也是不会帮忙的。”
赵老夫人却说:“那?我便跪在侯府门口,但凡他?们还?要脸面?,还?认血脉,便不会置之不理!不然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他?们永宁候府是如何绝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母亲去,我去吧,我是小辈,就?算跪下也不丢人。”黄氏竟是不顾自己刚刚小产的身体,又挣扎着要起来。
赵老夫人年事已高,她若是长跪不起的话怎么撑得住。
“娘,你才刚刚小产,如何能撑得住,让我去吧,我是爹爹的女儿,理应如此。”赵静丹哭着喊道。
“都不准去!”赵景焕捏了捏眉心?,打?破了她们的妄想,“既然侯府打?定了主意不帮忙,就?算我们全?家去侯府门口跪着,他?们也绝对不会心?软。”
毕竟有?姻亲关系在,永宁候府必然是知道内情的,却选择连面?都不露,只给了几句虚话让一个小辈出来打?发赵老夫人,态度可见一斑。
既是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看着赵家女眷跪着可怜,就?心?软松口。
几个女人的脸色都是一白,黄氏更?是哭喊道:“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境吗?”
赵景焕却起身说道:“我去。”
“阿彘!”赵老夫人一把抓住他?,“我还?没死,怎么能让你去。”
赵景焕却摇头?说道:“我不去永宁候府,去碌国公府。”一听这话,黄氏立刻说:“对,我们怎么把碌国公府忘了,景焕与小公爷私交甚好,中元节还?一道儿出门玩,他?肯定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