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几乎记不清楚自己在芙蓉园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回到自个王府的时候，只觉得身心俱疲。要说他对自个亲妈有多少感情，那真是说笑，这年头的贵族女子，尤其是在前几年的时候，孩子大多数都是交给乳母抚养的，要等到稍微懂事之后，才是更好地培育母子感情的时间，因为这个时候，孩子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以理解了，也能够顺利沟通。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网友们会诟病那种最难带的时候交给外公外婆，上了幼儿园爷爷奶奶来捡便宜的缘故，因为最难带的时候，孩子是不会有太多记忆的。所以，哪怕李悦记得亲妈长什么样，但是若是论起亲近来，还是朱娘子更亲近一些。

若是换个时代，在没有太多感情的情况下，理智一点想，虽说身份上头有些尴尬，但也就是自个知道，其他人又不知道，对自己不会有什么诟病，而亲妈是宠妃，亲爹是皇帝，自己虽说没有皇位继承权，但是这也能免去很多麻烦。但问题就在于，这个亲妈是武则天啊！再不了解历史的，也知道这位女皇是个什么性情，那绝对是杀伐决断，六亲不认的。

好在李悦很快也想明白了，之所以武则天的几个儿子都苦逼，无非就是他们有继承权，而自己身为先帝遗腹子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事跟自己无关啊！也就是说，武则天就算是要铲除自己上位的绊脚石，也轮不到自己啊！

这般安慰着自己，李悦琢磨着，长安这边也别多待了，接下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着呢，要不，自己还是想办法早点就藩吧！

至于说什么对父母有多少怨念的事情，李悦还真没多少，他上辈子过的也就是这种日子，有爹妈跟没有也差不多，嗯，倒是生活费都给得挺及时，这辈子本质上跟上辈子没什么区别，这般一想，李悦也就心平气和起来。

不过，让李悦觉得古怪的是，按道理，高正和朱娘子都应该是见过他亲妈的，那两位居然还让他们留在了自己身边，是笃信他们不会向自己透露吗？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太多透明，李悦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而另一边，第一批的竹纸也制作出来了，因为工艺的改进，竹纸的成本比以前低太多了，以前能买一刀纸，现在起码能买十刀，而且竹纸的质量也并没有因此下降，书写起来非常流畅，手感也很好。

李悦也就是拿出了几种改进工艺的图纸，其他的就是房遗爱一直在盯着，在第一批竹纸出来之后，房遗爱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宁王府。毕竟他也知道，自己除了出了一些人力物力之外，真正关键的技术改进都是李悦搞出来的，李悦要是个普通人，那么没的说，最多给几个赏钱也就行了，问题是李悦不是，因此，房遗爱也不能欺负李悦是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房遗爱其实对于读书写字兴趣并不大，对于纸张原本也是很在意，但是如今这关乎他的前程，所以，他还真是特别上心，几乎将市面上的纸都买回来试了一番，发现，这竹纸虽说不是最顶尖的，但绝对质量上乘。